關于袁月雪提出的所謂的“合作”，秋栢芊想了很久，還是決定無視。

不論她到底懷有怎樣的私心，她想她和程曦之間的事情也不應該由外人來插手。

更重要的是，她不想背叛呂澤軒。

學生會的面試已經和秋栢芊無關了。

第二天秋栢芊照舊去學校上課，今天云子函的座位仍舊是空的，估計又請假了，呂澤軒則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書。

秋栢芊莫名有些緊張。

但她想，既然他們昨天都一起去玩，應該算是朋友。秋栢芊輕咳了一聲，然后向呂澤軒打了聲招呼。

呂澤軒抬頭，看向秋栢芊，露出微笑：“早上好啊?！?/p>

“嗯……”秋栢芊有些不太自然的點了點頭，然后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上午的課一晃而過，中午的時候王沛又來叫秋栢芊吃飯，這次他毫無意外拉上了呂澤軒，果然雷夢也隨后加入了進來。

秋栢芊已經快習慣這樣的四人行了。

因為雷夢的存在，所以她也快習慣周圍同學打量的目光。

王沛來叫秋栢芊吃飯的目的其實是想問昨天面試的結果，秋栢芊直說自己表現不佳，所以被淘汰了。王沛聞言幽幽嘆了口氣，“看來我和袁月雪注定沒有緣份。”

“就算我加入了學生會，你也和她沒有緣分?！鼻飽嘬反链┩跖娌磺袑嶋H的幻想。

這兩天秋栢芊過得非常和平，云子函請假請了好幾天，除了雷夢經常要他們一塊兒吃飯，基本沒人再來找她的麻煩。

秋栢芊本以為她能和平到云子函請假結束，直到一天下午放學后，秋栢芊看書看得入迷，等她回過神，教室外的天色已經暗了，教室內也空無一人。

她鎖好門打算上個廁所再回去，卻偶然看見了程瑤瑤。

程瑤瑤坐在地上。

秋柏芊一瞬間就懂了。

她沉下臉，用力將程瑤瑤拖拽起來。

“你干什么，放開我！”似乎意識到來的人是秋栢芊，程瑤瑤一瞬間劇烈反抗起來。

秋栢芊皺緊眉頭，她實在太火大了，看到這樣排斥自己的程瑤瑤更覺得怒火中燒。

秋栢芊的眼神與程瑤瑤之前見過的無奈與平靜完全不一樣，充滿了狠厲與狂躁。

程瑤瑤被這樣的目光嚇得一瞬間噤了聲，秋栢芊拉著程瑤瑤走到洗手間，打開水龍頭，然后單手接過干凈的水擦到程瑤瑤的臉上。

程瑤瑤的眼鏡有些阻礙。秋栢芊干脆取下眼鏡，然后洗著程瑤瑤的臉。

“你，你放開我！”程瑤瑤似乎又要哭了。

但是她的肩膀被秋栢芊死死扣住。

她從不知道原來一個女生的力氣可以這么大。

秋栢芊的手擦臉時不小心掀起了程瑤瑤的劉海，那道難看的疤痕頓時暴露在洗手臺前的鏡子里。程瑤瑤又開始劇烈的反抗起來：“你，你放開我！秋栢芊！”

聽到自己的名字，秋栢芊一瞬間好像澆滅了怒火。她松開程瑤瑤的肩膀。

得到釋放，程瑤瑤立刻顫抖著摸到放在洗手間的眼鏡，戴了起來。

秋栢芊臉上扯出一抹幾乎算得上嘲諷的笑容：“程瑤瑤。這好像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我都以為你不認識我呢？”

“為，為什么要這么對我?！背态幀帨喩眍澏丁?/p>

秋栢芊的眼中，此刻的程瑤瑤制造精美昂貴的校服上此刻盡是難看的污漬。

秋栢芊冷笑說：“我還是第一次碰到你這樣的人，你好像只對充滿惡意的人言聽計從，反而對向你伸出手的人置若罔聞?！?/p>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p>

程瑤瑤咬緊下唇。

“......為什么不反抗？”秋栢芊說。

“反抗？”程瑤瑤似乎要崩潰似地：“怎么反抗，我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你們有錢，有勢，不管我怎么反抗，最終只能成為你們有錢人的玩具?！?/p>

“別一口一個有錢人有錢人，有錢人是不是欠你錢了?！鼻飽嘬酚只鸫罅耍澳阕约号橙鯙槭裁匆謩e人，我很早就表明過我的態度，只要你開口，我就會幫你?！?/p>

“我不需要你幫。”

程瑤瑤后退一步。

要說現在秋栢芊的心情，她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秋栢芊并不討厭弱者，她只是討厭這樣故作清高的弱者。

大概這樣的對話再繼續下去也無濟于事，不過秋栢芊若是想幫別人，從來不需要經過對方的同意。她想了想，忽然后退，然后露出一個像是讓步的無奈表情：“行。我不幫你，不過我有些好奇，告訴我原因總沒關系吧。”

程瑤瑤沒吭聲。

她不說話，秋栢芊基本上也猜得到原因，會出現這樣的事，只有兩個可能，一是她的美麗被發現，二是因為云子函?？吹剿樕先缃袢耘f戴著寬大的眼鏡，秋栢芊猜測可能是因為第二點。

“是因為云子函？”

果然，程瑤瑤的眼神動搖了。

秋栢芊又覺得有些難以理解：“可是他最近都沒有來上課??？”

“我，我不需要你管！”程瑤瑤忽然大叫一聲，然后用力撞開秋栢芊跑走了。

秋栢芊被程瑤瑤的舉動嚇了一跳。

她愣愣看著程瑤瑤的背影。

這家伙跑的還真是慢……

雖然自己走兩步就能重新把她提回來，但是秋栢芊沒有動。她覺得程瑤瑤比想象中要倔強很多，既然她不愿意說，秋栢芊其實也有辦法知道原因。

回去的路上，秋栢芊不由回憶了一些過去的事情。

那時候她還小，記憶總是有些殘缺。

只記得和程曦玩的很近。

那些打扮的可愛的女孩三五成群將她堵在巷子口，奶聲奶氣對她說：“離程曦遠一點！”

那時秋栢芊就覺得這些人是白癡了，但是她什么也沒辦法做。

這時程曦便會像王子一般出現在她身邊，帶著一顆橘色透明的棒棒糖塞到她嘴里，溫聲說：“芊芊。不要哭了，我會幫你教訓他們的?！?/p>

他用自己的方式保護著秋柏芊孤獨脆弱的童年。

即便如此，被傷害的記憶仍舊無法磨滅。

秋栢芊看著程瑤瑤，恍惚間她好像能看到曾經的自己。即便如此，出手相助，這也是自私的自我救贖罷了。

但那又如何呢。

無論出于怎樣的目的，這都是秋柏芊認為的正確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