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燁離跟著藍凈初來到蘭若居,原是想興師問罪的,誰知前腳剛踏進去,就被欣兒拿著掃帚趕了出來。
他一把抓住掃帚,怒睜著黑眸厲聲喝斥:“好大的膽子!你不想活了嗎?!”
……
欣兒望著他兇神惡煞的眼神,不覺有些膽怯。突然,屋內傳來了藍凈初淡定自若的聲音:“欣兒,別停下來,繼續趕?!?/p>
“是!”欣兒得令,抓著掃帚繼續揮向玉燁離。
“藍凈初,你這個潑婦,你不怕朕治你個大不敬的罪嗎?”玉燁離被氣得火冒三丈,但是身為男子,又不好跟個小宮女動手,只得用手擋著臉,一個勁地往后退去。
這時,跑得氣喘吁吁的安如海追了上來??吹接駸铍x被這樣欺負,立馬挺身護主道:“哎呀,使不得,使不得!凈妃娘娘快點住手吧!”
“欣兒,別趕了?!彼{凈初悠哉地從屋內走出來,制止了欣兒的行為。
“藍凈初,你……”
玉燁離正想斥責,卻被藍凈初搶先道:“皇上不會忘了答應臣妾的‘約法三章’吧?”說著,她輕飄飄地晃著手中的白紙黑字道,“這上面第一條,就是沒有凈妃允許,皇上不得踏足蘭若居半步。現在,臣妾不愿意皇上進來,所以請您立刻離開!”
玉燁離看著她手中的那張晃悠晃悠的紙,震怒的表情有些細微的變化,但是為了面子,他直接反悔道:“切,什么約法三章,朕從來都沒答應過!”
“是嗎?”藍凈初似乎并不意外他的回答,慢慢展開了紙頁,點著落款處的紅印道,“可這上面卻印著皇上的血指印呢。”
“……”玉燁離的表情略微一怔,快步上前盯著那個紅色印記仔細瞧道,“什么時候……”他完全不記得自己印過這個,臉色明顯露出幾分疑惑。
“這個還要臣妾說明嗎?皇上昨夜可是把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呢!”藍凈初揚唇一笑,婉轉的嗓音酥酥麻麻的,叫人忍不住浮想連連。
一旁的欣兒和安如海深諳其意,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玉燁離一時語塞,幾次張口,卻不知到如何解釋,只覺得自己被她擺了一道。他用力握緊了拳頭,厲聲質問:“什么意思?朕做了什么了?!還該做的,不該做的?”
藍凈初不以為然,綠豆似的小眼淡然地望著他,顯然是對他的無理取鬧十分無語。她收起了“約法三章”,懶懶地打了個哈欠道:“皇上若是不記得了,那就算了,反正白紙黑字血指印是鐵一般的事實。就算皇上要治臣妾的罪,臣妾也有證據向母后哭訴!”說完,她悠然轉身,撂下不痛不癢的旨令,“欣兒,送皇上離開。沒有本宮的允許,他來一次趕一次!”
“是!”欣兒恭敬地應令,心中暗自佩服起自己的主子。她輕嘆一聲,握著掃帚道:“皇上,請別讓奴婢為難,回去吧?!?/p>
“……”玉燁離被氣得不知道該說什么好,眉心緊蹙,沖著屋內道,“藍凈初,你給朕滾出來!”他大吼著,完全沒了九五之尊的形象。
“吵死了,還讓不讓人睡午覺了?”藍凈初的聲音明顯透出一絲不耐煩,十分果決道,“欣兒趕人!”
“喂喂……”玉燁離被欣兒趕到了院外,長這么大從未如此狼狽過。
“哎呀,哎呀。”安如海也跟著向外退去,但是想到藍凈初之前的話,他只覺得這是皇上和她之間的“打情罵俏”,于是好言相勸道,“皇上,這既然是您答應的‘約法三章’,就別在生氣了!否則,驚動了太后娘娘,受責備的還是您?!?/p>
“什么叫做朕答應的?!”玉燁離被氣得臉色鐵青,一時又沒有證據證明自己的話,只能站在門口干瞪眼。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安如??戳诉@樣的光景,連連安撫道,“不如過兩天,等凈妃娘娘心情好,奴才再陪您到蘭若居來?!?/p>
玉燁離無奈,也只能先聽了安如海的建議。他狠狠地瞪了眼門口牌匾上的“蘭若居”三個字,厲聲道:“藍凈初,算你狠!以后就算你求朕來,朕也會踏足你這里!”說著,他寬袖一甩,怒氣沖沖地離開了蘭若居。
看著他離去后,欣兒立刻放下掃帚往屋里走去。她看著正在換妝的藍凈初,心里依然十分不踏實道:“小姐,這人家都是希望皇上天天往自己宮里跑,您怎么就硬是不讓他進來呢?”
“傻丫頭,他若三天兩頭往我這里跑,我的任務還怎么進行?”藍凈初脫掉從頭到腰部的易容面ju,換上了一件事先準備好的侍衛服。
“可是,不接近他,這任務也完不成呀?!毙纼航舆^易容面ju,為她整理著身上的侍衛男裝。
“對于藍凈初,他打心里不喜歡,那我還不如換個身份博取他的信任呢?!彼{凈初將黑發高高束起,精致的五官散發著勃勃英氣。
“那如果太后或者別人來蘭若居怎么辦?”欣兒依然不太放心地問道。
“這就靠你了。”藍凈初劍眉一挑,答得十分輕松。
“我?”
“嗯?!彼{凈初的目光移向她手中的易容面ju,意有所指道,“你現在就是凈妃,我不在時候的飲食起居、請安問候都由你代勞?!?/p>
“?。窟@可以嗎?”
“為什么不可以?!彼{凈初微微挑眉,拉著她換了自己的易容妝,看著那似模似樣的丑顏,她很滿意道,“這不挺好的。放心,出了什么事有我呢。”
“是?!毙纼盒湃蔚攸c了點頭,目送藍凈初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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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玉燁離一身便裝坐在御書房批閱奏折,一旁還坐著他最倚重的兄弟。
“皇兄,這北方戎蘭國似乎又蠢蠢欲動了?!摈胪跤皴\佑悠哉地品了口茶,吃了塊桃酥道。
“呵,先由著龍弒和宛月國的老狐貍斗吧,咱們座山觀虎?!庇駸铍x淡淡地說著,臉上的表情顯得十分淡定。他沒有抬頭,依然埋頭批閱著手中的奏折。
“哦,”玉錦佑隨意地應了一句,心里卻對近日宮里的傳聞頗感興趣道,“那皇兄這兩日和新皇嫂相處得如何呀?”
他的話,讓玉燁離向來平靜無波的臉上有了細微的變化,手中的朱筆也在一瞬間出現了失誤。他提起朱筆,再次蘸了些朱砂,重新瞄了瞄失誤的地方。他恢復了之前的平靜,聲音低沉又冰冷:“別跟朕提起那個女人?!?/p>
“額,難道傳言是真的,她不給皇兄進屋?”玉錦佑好奇地追問,卻在下一秒變了臉色,轉了口風,“啊,就當臣弟什么都沒問過?!?/p>
他可不想承受玉燁離的怒氣,這世上恐怕只有那個神氣的丑女敢捋龍須了,他還不想早死。
玉燁離不再理他,繼續手中的動作。倏地,有人破窗而入,滿是殺氣的利劍直逼玉燁離的咽喉。
“皇兄,小心!”玉錦佑擲出茶杯,阻斷了刺客的攻擊。他挺身上前,原想擊退刺客,誰知從屋檐上又落下五個刺客,將他團團圍住。
“護駕,護駕!”安如海高聲尖叫,雖然臉色已經嚇得慘白,卻還是不顧自身安危地擋在了玉燁離身前??墒?,刺客的劍勢并未因此減弱,狠厲地朝著安如海刺去。
就在安如海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鐺”的一聲,一個藍色身影飛出,擋下了刺客的銀劍。
“立刻帶皇上離開!”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女扮男裝,英氣勃發的藍凈初!她鳳目冷冽,果斷地做了指示,揮劍回擊刺客。
“是是!”安如海拉著玉燁離就要離開,可是玉燁離卻淡定地站在那里,對著沖進屋內的侍衛道,“統統拿下,朕要活口!”
眾侍衛得令,立刻拔劍攻向六個刺客。很快的,與玉錦佑對峙的五個刺客統統落網,只有藍凈初面前的男人依舊和她拼得難解難分。
走!藍凈初以唇語說了這個字,男人陰冷地看了她一眼,快速飛身跳離了窗戶。他的輕功十分了得,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藍凈初上前,正打算做追緝的樣子,卻聽到玉燁離高聲道:“窮寇莫追,將這幾個人壓入大牢,嚴刑審問?!?/p>
他的話音剛落,只聽到“啪”的一聲,那五個刺客集體倒地,口中流出了黑色鮮血,顯然他們咬破了藏在口中的毒藥。
藍凈初看著已經自盡的死士,轉身屈膝行禮:“奴才飛零護駕來遲,望皇上恕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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