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凈初轉身屈膝,恭敬地行禮道:“奴才飛零救駕來遲,望皇上恕罪!”
玉燁離看著眼前五具尸體,眉心微微擰起。他揮手讓人將尸體處理掉,轉身坐回自己的座椅。
“你護駕有功,你起來吧。”他淡淡地說道,漆黑的鳳目大概地打量著眼前的俊俏少年。他面容雋秀,唇紅齒白,眉宇間散發著勃勃英氣。
“你說你叫什么名字?哪個營的?”一旁的玉錦佑繞到他身前,看著他俊朗的模樣不覺有些好奇。
“奴才飛零,直屬虎嘯營。”藍凈初半垂著腦袋,有條不紊地回答著他的問題。
“哦,原來是南宮將軍的部下,難怪身手如此了得。”玉錦佑直言夸贊,轉身對著玉燁離道,“皇兄,這小子不錯。不如把他調入神策營,做個御前侍衛吧。”
玉燁離微微挑眉,言語中多了幾分調侃:“你不怕南宮羿知道了,拆了你的王府嗎?”
“哈,他還欠我好幾次酒錢呢,挖走他一個部下,算是抵債了。”玉錦佑朗聲大笑,烏黑的眸子再次移向藍凈初。
咦,他怎么總覺得這小子比女人還吸引人呢?玉錦佑暗自想著,對于自己這樣莫名的想法有些無語。
玉燁離起身走向藍凈初,漆黑的鳳目略顯嚴肅地審視著:“把你調入神策營,做個御前侍衛,你可愿意?”
“奴才但憑皇上吩咐。”藍凈初沒有抬頭,只是十分平靜地回答。
“那就留下吧。”玉燁離淡淡地說了一句,轉頭看向玉錦佑道,“至于南宮羿那里,你去解釋,別給朕找些不必要的麻煩。”
“憑什么呀?”玉錦佑沒想到他把燙手的山芋丟給自己,正一臉抱怨著,卻在接觸了玉燁離冷肅的目光后,立刻閉嘴止聲。他耷拉著腦袋,很沒好氣道,“是,皇兄放心!”
玉燁離很滿意他的回答,嘴角揚起了不易察覺的微笑。他負手而立,抬腳往外走去:“安如海,移駕東閣。”
安如海會意,趕緊上前攙扶。
見他離開,藍凈初便抬腳跟了上去。可是才走了兩步,就被玉錦佑攔住了去路:“喂,小子,明早記得到神策營報道!”
藍凈初駐足,看了他一眼,眉宇間沒有多余的情緒。她微微點頭,繞過他往外追了上去。
“喲嗬,不愛多說話的小子,實在!”玉錦佑被人冷了,也不生氣,反倒十分欣賞她的性格,臉上的笑容比之前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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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欣兒將還在熟睡中的藍凈初用力搖醒道:“小姐,醒醒!你不是說一早要去神策營報到的嗎?”
“啊?”藍凈初迷糊地睜開眼睛,望著窗外耀眼的陽光,猛地坐了起來。她用力揉了揉發脹的腦袋,想起了昨夜當上御前侍衛后交班的情景,“現在什么時辰了?”
“辰時過半了。”欣兒如實回答,并伺候她梳洗更衣。
“這么晚了?你怎么不早點叫醒我?”她微微蹙眉,言語中有些埋怨。
“奴婢都叫您十多次了,可是每次就叫不醒。”欣兒抱怨地說著,負氣的小嘴撅得可以掛油瓶了。
“好嘛,是我錯怪你了。”藍凈初嘴上表示了歉意,急忙催促道,“快把侍衛服拿來。”
“是。”
“對了,你有替我去向太后請過安嗎?”藍凈初對著銅鏡,摘取著臉上的易容面ju。
“嗯,一早去過了,沒遇到什么特別的事。”欣兒拿著衣服來到她身邊,靜等著她卸妝完畢。
突然,院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藍凈初停下了動作,微微蹙眉道:“什么事這么吵?”
“我也不知道。”欣兒無辜地搖了搖頭,轉身往門口走去。
院外,一個太監略顯刻薄地對著一個身著白衣的男子抱怨道:“哎呀,王爺您就別為難奴才了!這藥房的血燕吃緊的很,各宮各主都領完了,哪里還有多余的給太妃娘娘呀。您還是隨便拿點銀耳蓮子之類地回宮燉吧。”
說著,他將手上的兩包東西丟到了地上,拍拍屁股打算走人。
白衣男子上前阻攔,好聲好氣地懇求道:“劉公公,本王聽說這血燕昨日才到貨的,怎么可能一下子就發完了。母妃最近氣虛血弱,急需血燕調理,還請你無論如何給一點吧。”
“哎喲,瑞王爺啊,不是奴才說你,就你和太妃娘娘那身份,有銀耳蓮子吃已經不錯了。硬是要這要那,驚動了太后可就不好了!”說著,劉大通一把甩開了男子的手,小人似的嘴臉滿是刻薄。
“哎,劉公公!”白衣男子再次攔下了他的去路,扯下腰間的玉佩遞到他手中,“無論如何,請您幫幫忙吧。”
“喲,羊脂玉呀。”劉大通識貨地說著,表情卻不以為然道,“奴才屋里多的是,王爺就別拿出來獻寶了。”說著,他手掌一番,正想丟掉那塊玉佩,卻發現自己的手腕被什么東西扣住了,怎么樣也動彈不得。
“誰這么大膽呀!”他惱火地轉頭,卻發現面前多了一張放大的丑顏。
“哇,鬼啊!”他尖叫一聲,快速和藍凈初拉開了距離,可是卻沒辦法掙脫藍凈初的鉗制。
欣兒看著他的樣子,立馬在他的腿彎處用力踹了一腳,厲聲道:“好大的膽子,見了凈妃娘娘還不行禮?”
“凈……凈妃娘娘?”劉大通雖未見過藍凈初,卻早已聽過她的事情,加上身后便是蘭若居,連忙磕頭求饒道:“奴才該死,驚擾了凈妃娘娘,還請娘娘恕罪!”
“驚擾不驚擾的,本宮也就不與你追究了。但這目無尊卑之事,該如何作罰呢?”藍凈初輕輕放開他的手,聽似不慍不火的言語卻充斥著攝人的威儀。
“啊?奴才惶恐,可絕對不敢目無娘娘呀!”劉大通連連磕頭,哭腔的聲音和剛才一比,簡直是天壤之別了。
“哦,那就可以目無王爺了?”藍凈初轉頭看向一旁的白衣男子,可就是這一瞬間,她整個人驚呆了。
是他!?怎么可能?她的目光緊盯著對方,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驚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