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凈初驚愣地望著眼前的白衣男子,漆黑的眼中流露出難以置信的光芒。
她的眼神,讓玉尹辰有些莫名。他禮貌地朝她點了點頭,琥珀色的眸子略顯疑惑。
“小姐,小姐。”欣兒見她有些失神,立刻推了推她小聲提醒著。
“額。”藍凈初回神,尷尬地收起了目光。只聽見腳下劉大通不停地哭訴著冤枉:
“凈妃娘娘明鑒呀,實在是太后已經下了懿旨,分配了所有的血燕。奴才真的沒有多余的給瑞王爺呀!”
“是嗎?”
“千真萬確呀!”
藍凈初低頭看向劉大通,見他不像撒謊,于是道:“那蘭若居有嗎?”
“有,有!娘娘分到的是最多的。”劉大通連連點頭回答。
“那就把本宮的那份送給瑞王爺吧。”藍凈初淡淡地吩咐道,丑陋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啊?”
欣兒見他還有疑問,很不客氣地給了他一腦袋瓜子:“啊什么啊,娘娘說東西直接送給睿王爺!”
“是是是,奴才明白!這就去辦!”劉大通連連點頭,才爬起來就要往御藥房去。
“等等。”藍凈初開口叫住了他。
“是,娘娘還有什么吩咐?”劉大通轉身,卑躬屈膝地問道。
“從今日起,”藍凈初看了眼一旁的玉尹辰,滿是霸氣地說道,“本宮罩他!”
“啊?”劉大通五官一擰,完全不明白她的意思。
藍凈初也不理他,緩緩做著解釋道:“也就是說,他以后要什么吃的,用的,都記在本宮的賬上。倘若再有今日的怠慢,仔細你的皮!”
“是是是,奴才明白,明白!”劉大通連連點頭,渾身不覺打了個寒顫。
“還不快把血燕送去王爺的住處!”
“是是是,奴才這就去!”說著,他連滾帶爬地往御藥房跑去。
玉尹辰看著他狼狽的背影,臉上不覺露出和煦如春風的微笑。他抬腳來到藍凈初面前,拱手行禮道:“尹辰見過凈妃娘娘。”
藍凈初認真地打量著他,立體的五官俊朗非常,只是身形略顯清瘦。身上的白衫看來反復洗過多次,稀疏而又陳舊,與奢華的皇宮格格不入。
“凈妃娘娘?”玉尹辰疑惑地望著藍凈初,發現她又想事想得出神了。
“額……”藍凈初回神,樣子略顯尷尬地低下頭,“王爺不必客氣,以后再有為難之處,直接找我就是了。”
“戴罪之身,不敢妄作奢求。”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隱隱露出一絲苦澀的笑,“今日之事,多謝凈妃娘娘了。若沒有別的吩咐,尹辰告退。”說著,他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藍凈初叫住了他,良久才緩緩道,“我能摸摸你的臉嗎?”
……
藍凈初看出他的驚恐,連忙出言解釋道:“別誤會,我只是覺得你跟我一個故人很像。”她低頭,表情看來黯然而又憂傷。
玉尹辰傾身向前,閉著眼睛將臉頰送到了藍凈初面前。
凈初欣喜,緩緩伸手撫摸他的面容。熟悉的觸感滑動在指間,勾起了她心底最深的記憶:
阿零,用手記住我的臉。
為什么?
因為,這是你未來老公的臉!哈哈哈……
突然,一個爽朗的聲音打斷了藍凈初的思緒。她猛地收回手,目光尋向聲音的來源。
“皇兄,原來你在這呀!”玉錦佑追著玉燁離而去,聲音中隱隱帶著不解,“喂,干嘛見到我就走呀!等等我呀!對了,飛零那小子膽子真大,竟然沒有來神策營報到!”
藍凈初望著那個疾步走在前面的身影,眉心不覺一擰,心想著:剛才的那一幕,他看到了嗎?
※
玉燁離完全不理會身后的玉錦佑,自顧自地走進了御書房。他的臉色鐵青,看來似乎十分生氣。
“呃,皇兄,你吃火藥啦?”玉錦佑愣愣地望著他,臉上滿是疑惑。
“該死的,她竟然敢在大庭廣眾下勾搭男人!”玉燁離“砰”地摔掉了桌上的茶杯,半瞇的鳳目充斥著危險的怒氣。
玉錦佑被他嚇了一跳,望著地上的碎片,撥了撥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安公公,這到底出了什么事?”他來到安如海面前,小聲地詢問道。
“……”安如海驚恐地低頭,完全不敢回他的話。
“你們都出去!”玉燁離冷聲呵斥,眾人依言退下。
玉錦佑更加莫名地看著兄長,試探地小聲詢問:“這到底是誰呀?墨靈溪?”
聞言,玉燁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嚇得他立刻禁言,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若是墨靈溪,那還說的過去。”玉燁離氣惱不已,聲音也不由得提高了許多,“偏偏是那個天下第一的丑女!她把朕當什么了?!”
“額……”玉錦佑撇了撇嘴,揉著下巴道,“皇兄說的是藍凈初?”
“除了她,這宮里還有丑女嗎?!”玉燁離狠狠瞪了他一眼,很不客氣地說道。
“……”玉錦佑無言,使勁翻了個白眼,悠哉地坐到了一旁的太師椅上。
玉燁離聽他沒動靜,收斂了怒氣道:“你怎么不說話了?”
“這是皇兄的家務事,您要臣弟說什么呀。”玉錦佑不痛不癢地回了一句,氣得玉燁離再次給他眼色看。
“好好好,我說,我說還不行嗎?”玉錦佑無奈,只得張著嘴巴道,“皇兄,你會這么生氣,該不是吃醋吧?”
他的話音剛落,只聽到“啪”的一聲,椅腿斷裂,整個人摔到了地上。他痛得擰起了五官,摸著生疼的屁股道:“唔……皇兄,你想要臣弟的命呀!”
“你再胡說,確實命不保夕!”玉燁離恨得牙癢癢,完全不給他好臉色。
玉錦佑爬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道:“那不是吃醋,您干嘛氣得臉紅脖子粗,還在這里摔杯子出氣?”
“這換成任何一個男人見了,都得生氣,更何況朕是一國之君!”玉燁離甩袖轉身,俊朗的五官糾結地擠到了一起。
“換作是臣弟,就不生氣,還暗自高興!”玉錦佑轉著玉扳指,十分輕松地說道。
“為什么?”
“她紅杏出墻,才有借口休了她嘛!”玉錦佑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下,端起旁邊的茶杯悠哉的抿了口,道,“難道真的指望和她白頭偕老,開枝散葉呀。”
“對啊,朕怎么沒想到這一層?”玉燁離眼前一亮,緩緩抬腳走回自己的座椅。
玉錦佑看著他的背影,沒好氣地嘀咕道:“所以才說您在吃醋嘛。”
“你說什么?”玉燁離轉身,眼神帶著些許疑惑。
“沒,臣弟是說,皇兄該順其發展,等他們暗渡陳倉了,來個捉奸在床!”玉錦佑表情生動,張開的五指死命一合,“然后就能名正言順地休了她了!”
“沒錯,到時候有證有據,母后那里也不會再多說什么。”玉燁離暗暗點頭,表情比之前緩和了許多,可是心里卻還是有點堵,他真的想休了那個丑女嗎?
“就是,就是。能擺脫這樣一個花癡丑女,以后的前途一片光明呀!”玉錦佑隨身附和,眼神卻忍不住東張西望道,“對了皇兄,飛零那小子呢?他今早不當差嗎?”
“他?”玉燁離恢復了以往的嚴肅,翻開了桌上的奏折,并且吩咐屋外的安如海重新上了杯茶。
“今早交班后還沒出現過。”他低頭簡單地答了一句。
屋頂上,藍凈初一身藍色侍衛服暗伏著,將他們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她憤恨地瞪著玉錦佑,心想著:提議休妻是吧,姐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這時候,宮婢將茶水送上,修長的食指卻在一瞬間抹了一下杯口。這樣細微的動作,埋頭的玉燁離和旁邊的玉錦佑并未發現。藍凈初微微蹙眉,立刻跳下了屋頂,在玉燁離打算喝茶的時候,以一顆輕小的石子擊破的茶杯。
“誰?”玉燁離雙指接住了石子,但是茶杯卻在同一時間碎裂,灑落在地上的茶水冒起了一連串腐蝕性的氣泡。
藍凈初推門而入,望著那杯有毒的茶水,臉色不覺有些冷峻。她并沒有安排這場下毒的戲碼,難道有人想插手這次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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