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凈初依言跪在太后面前,烏黑的眼中沒有半點怯懦之色,清晰的言辭不卑不亢:“母后息怒,臣妾不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錯?”
“你撲向侍衛,親吻他,還敢說不知道犯了什么錯?”太后厲聲呵斥,言語中有些氣結。
“就是!這么多雙眼睛看到,難道還污蔑了你不成?!”墨靈溪順勢幫腔,扶著老太太坐下道,“母后您快坐下,別為她氣壞了身子?!闭f著,她伸手在太后胸前輕輕順撫著,儼然盡孝討好的模樣。
藍凈初看在眼里,只覺好笑,斜睨了她一眼道:“母后明鑒,那是意外。況且,眼前這個小侍衛根本yin亂不了后宮?!?/p>
她的話,讓墨靈溪的臉色有了細微的變化。她撇了撇嘴,故作鎮定道:“妹妹,這事實就是事實,你就別巧言狡辯了。不如乖乖認了錯,母后頂多罰你閉目思過而已!”
“姐姐放心,若真是我的錯自然會認?!彼{凈初淡淡一笑,目光移向一旁的小侍衛,表情淡定卻帶著攝人的寒意,“可事實是這個小侍衛,根本就是個不帶把的公公!”說著,她向欣兒遞了個眼色,沒等小侍衛脫逃,便被欣兒一把按到了地上。
“妹妹,這話可不能胡說!”墨靈溪的表情由笑轉冷,望著小侍衛的時候略顯緊張。
“是不是胡說,扒了褲子驗明正身就行了?!彼皇禽p巧的一說,欣兒立刻會意脫起小侍衛的褲子。
“哎呀,冤枉啊,冤枉??!”小侍衛緊拉著褲子叫囂道。一旁的墨靈溪也連忙幫腔道:“母后,這當眾寬衣解帶,實在太不像樣子了!只怕會污了您的鳳目!”
聞言,太后鳳目一斂,厲聲道:“周炳,帶他下去驗身!”
周炳領命,立刻押著人往內殿走去,沒多久便押著對方回到了殿前。他躬身湊到太后耳邊低語了幾句。只見,老太太臉色一沉,重擊桌案道:“該死的狗奴才,竟敢假扮侍衛詆毀妃嬪清譽。拖下去杖斃!”
“啊,太后饒命呀,墨妃娘娘救奴才,救奴才呀!”假侍衛高聲叫屈,一雙賤手如同抓了救命稻草似的,使勁扒著墨靈溪的裙擺,怎么樣不肯放開。
見狀,太后更覺生氣,冷厲的鳳目狠狠地瞪向身旁的墨靈溪。
墨靈溪心生慌亂,使勁踹著假侍衛,想借機撇清關系,道:“母后明鑒,臣妾實在不知此事!”
“你不知情?”太后鳳眉一挑,聽似柔和的聲音卻帶著不怒而威的氣勢,“東西是你送的,人是你帶來的,你會不知情?”說著,她讓起身走到藍凈初面前,溫柔地將她扶起:
“好孩子,這事讓你受委屈了?!?/p>
“母后言重了,凈初一點不覺得委屈?!彼{凈初貼心地說著,看著面前依然糾纏不清的墨靈溪和假侍衛,心里不覺多了個有趣的想法。她扶著太后坐下,柔聲安撫道,“母后,您是菩薩心腸,直接杖斃,恐怕會折了福祉,不如就由凈初代為懲治吧?”
“哦,凈妃有什么好辦法嗎?”
“小德子,將他帶去敬事房,再閹一次,看他以后還敢不敢假扮侍衛,招搖過市!”藍凈初眼神一斂,眉宇間冰冷的氣質叫人肅然起敬。
“再,再閹?”趙德有些轉不過彎,圓睜著雙眼請示著藍凈初。
“沒錯,該怎么辦,就怎么辦,反正再閹一次!”藍凈初清清楚楚地說著,臉上帶著讓人不寒而栗的淺笑。
趙德會意,連忙拉著歇斯底里的假侍衛離開。可是,這件事前腳剛處理完,玉燁離后腳就跟了進來。他一臉陰沉,周身散發的寒氣足以讓在場眾人退避三舍。
“藍凈初,你好大的膽子,給朕滾出來!”他暴躁地低吼著,也不向太后見禮,只是冷冷地瞪著藍凈初,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了。他的人中處被畫上了類似小鬼子的小胡子,吹胡子瞪眼的表情引來了周圍眾人的暗自發笑??墒?,因為對方是皇上,他們只能強憋著臉上的笑容,低著頭穩定自己的情緒。
“噗”藍凈初看著他的模樣,想到他掛著這個小胡子上早朝的情況,忍不住捂嘴發出了一些聲響。但是,未免刺激周圍那些人的笑點,她清了清嗓子,道:“皇上,臣妾只會走,不會滾。若真要臣妾滾,不如皇上先做個示范?”
“撲撲……”
她的話引來了周圍更多的隱忍,大家都不由得把頭壓得更低了。
玉燁離氣得滿臉通紅,此刻的窘迫是他從未經歷過的。他上前一步,用力揪住了藍凈初的衣襟拉到了面前:“藍凈初,你不要太過分了!”
“咦,皇上這話,臣妾不太明白。臣妾怎么過分了?”藍凈初一臉無辜地瞪著他,微揚的下巴顯出幾分不怕死的囂張。
這時,太后有些看不明白了,皺著眉呵斥道:“皇上,你這是干嘛?”說著,她還移步來到兩人身邊??赡芤驗槔匣ǎ氩[著眼睛望著玉燁離道,“咦,皇上,你什么時候鼻子下長了大黑痣了?”
此言一出,玉燁離的臉色頓時青一陣,白一陣。周圍的宮女太監再也按耐不住,“噗哧”一聲,大笑起來。有些厲害的,更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又是拍地,又是摸肚子地大笑著。
“夠了,統統不許笑!”玉燁離面色羞紅,高亢的聲音中承載著極重的怒氣。
“這到底是怎么了?”太后開口詢問,目光滿是疑惑地打量著眼前的兒子和媳婦。
“母后,您就別問了,兒臣以為這是皇兄和皇嫂的小秘密!”
不知從哪里冒出一個正太模樣的少年,他一把拉過老太太,眨巴著機靈的大眼睛說道。
“小秘密?”
“對啊,對啊。皇嫂,是不是呀?”玉祁慕朝著藍凈初擠了擠眼睛,輕快地說著。
“當然!”藍凈初看出他有意幫自己,也不管他是誰,只是順著他的話道,“這是皇上昨晚讓臣妾畫上去的,說是要給眾大臣一個嶄新的面貌!”說著,她轉頭看向玉燁離,以唇語警告道:皇上不想昨夜睡客廳的事被揭發吧?
“藍凈初,你!”玉燁離死死地瞪著她,很想發作,可是也不希望昨晚的糗事被揭穿,于是只得強忍著怒氣,從牙縫里蹦著字詞道,“是!這是朕和凈妃的小秘密!朕想調節一下沉悶的上朝氣氛!”
“所以,皇上是急著來感謝臣妾的吧?”藍凈初輕輕拉開了他的手,不痛不癢地問道。
“是!朕謝謝愛妃的用心良苦!”他硬是擠出一臉僵硬的笑,低垂的雙手不覺緊握成拳,甚至發出了骨節作響的“咯咯”聲。
見狀,玉祁慕嘿嘿一笑,沖著藍凈初大聲夸贊道:“皇嫂真是神人也,今日早朝的氣氛可熱絡了!”
對他來說,能整到玉燁離是件不可思議的事情,可眼前的丑女卻做到了,而且做得讓玉燁離無法發飆,這真是太奇怪了。改日,他這個混世小魔王一定要和眼前的皇嫂好好切磋一下!
玉燁離狠狠地瞪了眼自己的兄弟,語氣冷肅異常:“老九,你沒事做嗎?渭河的決堤事件解決了嗎?”
“……”玉祁慕知道他沒處撒氣,沖著自己找茬,只得認栽道,“皇兄息怒,臣弟這就去辦!”說著,他腳底抹油似的溜之大吉。
“好了好了,既然是為了活躍上朝的氣氛,那皇上就留在哀家這里,和凈妃、墨妃一起用早膳吧?!碧蠛^玉燁離,也不再追究墨靈溪的錯,只是讓眾人全部坐下,陪她一起用膳。
對此,眾人也不敢有異議,只是用膳的氛圍頗為冷凝,除了太后以外,其余三人或多或少地產生了一些窒息的感覺。
早膳過后,眾人散去。墨靈溪原想拉玉燁離去自己那里休息,誰知她還沒來得及開口,玉燁離已經追著藍凈初往蘭若居而去。
她的表情有些難看,心想這世上的事真奇了,皇上向來避她如洪水猛獸,怎么貼得像狗皮膏藥那么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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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皇上跟著來了。”欣兒聽著身后急促的腳步聲,心里不覺有些擔心道。
藍凈初用眼角瞟了眼身后,冰冷的言語有些刻?。骸暗认碌搅颂m若居,拿掃帚把他趕出去!”
“???”
藍凈初看出欣兒的遲疑,也不多做解釋,只是淡定道:“不用擔心,照做就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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