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馬車橫沖直撞而來,車婦把趕馬鞭甩得啪啪響!路人紛紛避讓,有的因躲得太急便摔倒在地。轉眼,馬車已到了勢擎天兩人身邊,眼看馬蹄要踩在書澈身上,車婦卻不勒繩止馬,就算這時勒了韁繩,馬蹄在急速中停下也必然會揚起前蹄,書澈也依然會被踏死。路人皆驚呼,為這有著清雅出塵氣質的小公子擔心可惜,這對情侶怎么就能如此專注于談情說愛連危險來了都不知道呢!
人人都以為小公子必死無疑,女子也將非死即傷,誰知正當路人們的心吊在嗓子眼兒的時候,女子動了!
勢擎天一手抱起書澈的腰,拔地而起,凌空一掌掃向棕馬,馬身飛起摔了出去,口鼻流血,倒地身亡!而馬車也隨著馬帶動的慣性嘩啦倒地散了架,車婦跌落在地半天動彈不得。原先坐在車廂中的女人也滾落下來,“哎喲痛死了痛死了!你他爹的是怎么趕車的,想摔死我是不是?”
車婦聽著自家主子罵罵咧咧,忍著痛抬起胳膊指向勢擎天二人,“小主子,是她們,是她們擋了我們的路,還,還殺了我們的馬!”
“什么!”華川扭臉看向倒在地上氣絕的馬,顧不得痛,一轱轆爬起來向勢擎天踉蹌沖去,“你敢殺我的馬,你竟然殺了我的愛馬!我殺了你!”
勢擎天擁著書澈立在那里,冷冷看她一眼,側頭柔聲問書澈:“你沒事吧?有沒有嚇到?”
廢話,你都沒有嚇到我,這點小事還能嚇到我,當我是泥捏的不成?猛然醒悟她的手還搭在他的腰上,忙后退一步躲開:“沒事。”有你在這兒,我要是有事,你也不用活了。
感覺手中忽然空了,勢擎天失落了一下便恢復過來,“沒事就好。”看也不看,輕輕一抬手,華川便連連后退咚的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
這大庭廣眾之下,不能出人命不是,出手得把好分寸悠著點兒。“沒殺你就不錯了!”勢擎天低沉的聲音傳來,轉而威嚴有力:“皇城腳下,鬧市街區,縱馬奔馳,該當何罪?!”
果然是出身皇家么,無論如何,上位者的氣勢也軟禁不掉吧。書澈欲后退一步,卻忽然被勢擎天握住了手,他想掙脫卻掙脫不開,又急又羞,即使有寬袖掩著,畢竟也這么多人在這兒,何況,他何時與她這么親近了?
“你算什么東西?也想管我?你可知我是誰?”
果然,我爸是李剛的橋段要出來了嗎?
書澈微微搖頭,這人是沒救了,辱罵皇親國戚,罪加一等。勢擎天明擺著是要整她。
可不是,華川,文部尚書華璟的女兒,整日流連于花街柳巷,強搶民男,仗著宮里的皇貴君華楓是她的舅舅,無惡不作,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能引起一場斗毆,上街買東西不給錢是常有的事,敢跟她提錢的都會得到一頓毆打,護院們跟在她身后狗仗人勢,百姓敢怒不敢言。華貴君派死士刺殺她的事,她還沒有出手,這次倒自己撞上來了!
“我不管你是誰,當朝律法不是擺設,你不是那個特殊!”罵吧,讓你罵,不罵也誘你罵,罵得越多,死得越快!
“滾你娘的律法,那什么狗屁律法就是我們家定的,現在跪地上求我,我還可以讓你在牢里少受點罪,否則你就讓你家人等著給你收尸吧!”華川從地上爬起,又囂張起來,只是懾于勢擎天的武功,卻不敢再上前一步。
“哼哼!”勢擎天冷笑了兩聲,果真是沒腦子的豬!
恐怖又陰險!書澈腹誹。除了他恐怕沒有人看出她的用心。再不得寵,她也是皇女,是當今女皇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只憑著這層身份,華川不死也要被扒層皮!何況還兼帶辱罵了女皇!律法是你們家定的?定你們個居心叵測,意圖謀反也不為過!容著她驕橫,就驕橫成了口出狂言,口無遮攔終將變成禍從口出!
軟禁之身現身鬧市,屬違抗圣旨,想必她不會直接使用親王的身份。
“我現在就去擊鼓,一告你縱馬鬧市,二告你蔑視當朝國法!”
華川一愣,“你……”剛說了一個字,那車婦爬了過去,在她耳邊咬了半天耳朵,說得她頭直點。
“好吧,我也不跟你計較了,你走吧!”看來還不是傻過氣兒了,起碼還能聽得進勸,沒有紅著臉梗著脖子死杠到底。
“不讓我賠你的馬車?”勢擎天老神在在。
華川愣了一下,“不賠了不賠了,你走吧!”
“也不賠你的馬?”
又一愣,看了看死馬,糾結了一下,車婦又上去耳語一陣。“不賠了!你走吧走吧走吧!”
“我走了你可不要后悔,再來找我我可不認賬了!”
“不后悔!不過,你叫什么?”問清名字以后好打探跟她算賬!
勢擎天別有深意地笑了笑,“焰煌。”然后好心地解釋了一下:“火焰的焰,輝煌的煌。”她就不信人群中沒有母皇的人,她和她的人可沒有不知道她長什么樣兒的,來親王府刺殺了那么多次!母皇也最清楚她臉上到底有什么。焰煌,焰凰,焰凰圖騰,她的大皇女,出身于皇家的大皇女!被人罵了娘的大皇女!雖然一直想不明白上面那位為什么不直接以抗旨降罪卻選擇費心費力殺她,但既然明知她早就偷潛出府而佯作不知,能利用的地方便不能錯過了。果然借刀殺人也是很有成就感的,怎么著華璟在朝堂上肯定要不好過些日子,如果可能,皇貴君也多少會被遷怒。殺她的人大半來自宮里,父君的可能性不大,就只有她和她的皇貴君了。如果遷怒于自己,那便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