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煌?不是血煞么?她在外有多少個名字?血煞是斷夢閣,焰煌是醉仙樓,她讓他知道,高位之人也不介意讓他知道,謎團越來越多,水越來越深。
“我送你回去。”她又恢復對他獨有的溫柔語調。
“我自己回去吧,就不勞煩親……焰煌了!”他抽回手。
“那怎么行,你是我邀出來的,而且我剛才還得罪了‘大人物’,她又看見你跟我在一起,萬一她對你不利,我豈不是一輩子良心難安!”
殺了那么多人的人還有良心么……
“這樣吧,你坐轎,我跟著,如此我才放心!”不待他說話,她便決定道。
這樣我在轎子里會不會如坐針砧?你若不覺得掉身價,我是無所謂的。“好吧。”
招來轎子轎婦,扶他進去,轎子穩穩前行,勢擎天走在轎側,想著轎中的人兒會不會不好意思?是不是坐著心里不安?臉上表情淡淡,心里卻偷笑了一下。
“停一下。”勢擎天叫車婦。“等我一下,馬上就來!”她對欲掀開轎簾的轎中人說道,轉身向店鋪走去。回來時手上多了一包糕點,掀開轎簾,“我給你買了些吃的,不知道合不合口味,但多少吃點,我知道你中午肯定沒吃飽。”
書澈接過糕點,有點愣愣,她知道,原來她知道他其實還餓著。小時就出門學藝,也從沒有人如此細心地關心他,他本已習慣,也覺得無所謂,如今……有人疼惜的感覺……眼眶潤潤。
轎子又起,他小心地拈起一塊,入口即溶,香氣怡人卻又不甜不膩。吃了一塊,便小心地把剩下的包好收入袖袋中。
快到丞相府時,她便停下目送,她知道他出來時定是沒有知會丞相的。看著那清新可人兒下了轎,走向府門時腳步頓了頓,沒有回身就進去了。可她懂,所以心里有了笑意。
下次么?那我豈不是明天再能邀他?
邊走邊想,卻聽見幾個孩子的打鬧聲,“她欺負我,你都不幫我揍她,你學拳法有什么用?”
另一個聲音響起:“她也是我們的姐妹。”
“什么姐妹?你跟我才是同一個父親,她父親只是側夫,她只是個庶女,你把她當姐妹,她可曾把我們當姐妹?要不然她怎么會打我?”
勢擎天轉了過去,在一個巷子口看到三個八歲到十歲間的女孩在爭吵。
“嫡女被庶女欺負,將來她跟她爹爹還不把咱們掃地出門?你學的拳法明明能把她打趴下,卻不對她動手,學了有什么用?難道等將來她要殺死我們把所有的家產都搶走你才肯動手嗎?真是個廢物!”
……
勢擎天已經不再聽她們說什么吵什么了,只覺得內心震動很大,如此小的年紀便能將利害分晰得如此清晰,這樣的世界,這樣的生存環境,果然孩子都是早熟的。
明明能把她打趴下,卻不對她動手,學了有什么用?難道等將來她要殺死我們把所有的家產都搶走你才肯動手嗎?
是啊,是自己鉆了牛角尖了,這么好的武功,干嘛那么費心費力搞那么多陰謀陽謀?直接干掉她不就好?難道非要等到她當上女皇時要將所有威脅都趕盡殺絕才動手嗎?就算是膽小軟弱的人,上了那個位子,手上有了絕對權力,都會曉得如何使用,知道了權力的好,就會拼命保住,不惜一切代價,用上狠辣手段。一旦上位,一改以往形象,雷霆般清掃所有的障礙!
自己活了兩世的人,竟不如一個八歲的孩子!
得好好想想!
親王府。
“獨啟,收集華璟的罪證,尤其是暗查她跟皇貴君的秘密書信,皇宮內眷不得出宮,不得私見外臣,連死士都能培養出來,我不信沒有信件往來,不信全部毀掉一封不留!官員沒有不互相勾結結黨營私的,沒有不貪贓枉法收受賄賂的,只是大小多少的問題罷了!給我查!我要能致她們于死地的證據!”沒有就是造也要給我制造出來,找不到贓銀,就讓人能找出贓銀;沒有書信,就給我模仿笑跡造出書信;再不夠就給她來個與后宮皇侍通奸!就不信整不死你們!
當然,這最后一個能不用就不用,畢竟外臣與皇侍通奸也是打皇家的臉,對自己也沒什么好處。
本想直接去挑了華家,滅她滿門,可想想又行不通,自己手上沒有任何權力,誅殺朝廷命官,不是一件小事,母皇必定要追查,無論她有多罪大惡極,也得由皇家由朝廷的手來懲辦,朝廷的威嚴不可挑釁,也必須給百官一個交代以慰官心。
“是!”
“讓杜遷弄份皇宮地圖。”安插進殿前禁衛軍的杜遷,五年前就是她的人。有了地圖才能更快地拿到凰袍,武功再好也是越快越好,萬無一失,一次搞定,皇宮守衛并不弱,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
既然能拿到現成的,又何必去熬時間等太女那邊繡出來?就讓她早死早超生吧,下輩子不要再投胎皇家了,皇家的飯不是那么好吃的!
“是。”主子這是要動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