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颯自是聽自家公子的話。
“是，公子。”
沈簇摔破的是右邊的胳膊和手心，這筆一時半會是拿不成了，連吃飯的筷子怕是都使不上力了。
蕭時義的書也不念了，兩個人互瞪著對方，好似用眼神也能分出個勝負(fù)來。
“公子，糖葫蘆買回來了。”
秦颯是習(xí)武之人，手腳快，來回只用了一刻鐘的時間。
“拿給五姑娘。”蕭時廉道。
于是秦颯又將手里的糖葫蘆遞向沈簇。
沈簇自是歡喜的全部接過。
蕭時義卻想不明白了，自家大哥為何對戚家的五姑娘這般好，不是都與戚家退婚了，怎的還與他家的人有來往。
蕭時義將手中的紙團扔到沈簇面前，示意她打開。
沈簇不理他。
蕭時義又開始朝她張牙咧嘴。
沈簇壓根不瞧他。
“大公子，夫人讓您去她那兒。”
自從父親被召進(jìn)宮一直未歸，姚伯便跟著蕭夫人做事。
蕭時廉問姚伯，“母親可有說是何事？”
姚伯搖了搖頭，“夫人只說請大公子去一趟。”
蕭時廉對姚伯點頭，“我這就去。”
姚伯將蕭夫人的話轉(zhuǎn)達(dá)到就退下了。
沈簇望著他，蕭時義也望著他。
“我去去就回。”
沈簇乖乖點頭。
“時義，不許對五姑娘無禮。”
“知道了大哥，你就放心去吧！”
“秦颯，你留在這。”
“是，公子。”
蕭時廉一離開，蕭時義的氣焰立即就囂張了起來。
“說，你對我大哥究竟有何企圖？”
“二公子。”秦颯出聲提醒。
“秦颯，”蕭時義痛心疾首，“你怎么也與大哥一樣，分不清好人與壞人。”
秦颯低著頭，“二公子，大公子讓您不可以對五姑娘無禮。”
蕭時義恨不得要捶胸頓足，“秦颯你就是根木頭。”
“我不管你因為什么目的接近我大哥，這是最后一次。”
糖衣“咔”被咬開，露出里面的酸果子，這種酸甜交織的味道，是沈簇喜愛的。
“二公子是在威脅我？”
還未等蕭時義回答，她又道，“我可害怕了，可怎么辦呢，越是害怕我就越是興奮。”
蕭時義指著她咬牙切齒。“大齊為何會有你這樣的女子。”
沈簇轉(zhuǎn)動手里的糖葫蘆，語氣好似是在說笑，“大齊自然是不會有我這樣的女子。”
“大公子。”
是秦颯的聲音。
沈簇與蕭時義也隨著秦颯的這聲“大公子”而停止了戰(zhàn)火。
“時禮，我不是說過不許對五姑娘五禮的嗎？”
“秦颯，我有對五姑娘無禮嗎？”五姑娘三個字他是咬著牙說的。
秦颯低著頭，不說話。
這一屋子里的人，怎么顯得他像是個外人了，明明外人是這個吃著糖葫蘆，看他笑話的人才對。
——
“二哥，怎生這般大的怒氣，是誰惹著你了？”蕭時禮剛踏進(jìn)府門，便看見黑著一張臉的蕭時義。
蕭時義一拳捶向手邊的樹干，“三弟，大哥他糊涂了。”
蕭時禮聽得糊涂，“二哥，你這是什么意思？”
“大哥他竟然與戚家的女子…那女子…”蕭時義說著又開始捶起自己的胸口，“大哥他糊涂啊！”
“戚家女子。”蕭時禮忙問，“二哥說的莫不是戚家的那位五姑娘？”
蕭時義卻詫異，“三弟怎么知道的？”
蕭時禮沒有回答他是如何知道的，卻反問他，“二哥是怎么知道的？”
“大哥都將那女子帶回家中了。”
“家中？”蕭時禮驚問，“什么時候？”
“你回來晚了，人已經(jīng)走了。”
蕭時義話音還未全落，蕭時禮就已經(jīng)往蕭時廉院里去了。
“大哥，大哥。”
“時禮。”
“大哥怎的這般糊涂。”蕭時禮大聲道，“戚家的女子都有什么好的，大哥一而再的與她們扯上干系。”
“大哥為何不說話？”
“時禮，”蕭時廉并未像他那般情緒難抑，他抬起頭，似是在望遠(yuǎn)處的山巒，“我有一件事情需要確認(rèn)。”
“大哥需要確認(rèn)的事難道與戚家有關(guān)？”
“嗯。”
西邊偏院。
沈簇愁著眉，如今看似是順利前進(jìn)，其實還在原地，戚月雖退了與蕭時廉的婚約，蕭時廉也不再躲避她。
可——他要何時才能喜歡上她呢？
頭疼，腦袋都大了。
算了，不想了。
拜托，她可是沈簇，還有什么人是她沈簇拿不下的，所以愁眉苦臉的做什么？
“對了綺俏。”她忽然想起她之前說紅燕去給楊廚子干活的事兒。
綺俏抬起頭，“怎么了小姐？”
“既然紅燕從二姐姐那邊離開了，那二姐姐院里不就沒人了？”
“今兒一早，二小姐就去挑了個新人，好像是叫春燕，前幾日才被買進(jìn)府的。”綺俏回道。
“春燕？”這名字沈簇聽著有些耳熟。
綺俏解釋，“這春榮和紅燕合在一起，可不就是春燕了。”
“這春燕的名兒是二姐姐給取的？”
“可不就是二小姐親自給取的這名兒。”因為春榮與紅燕的事兒，這名新來的“春燕”，綺俏已經(jīng)開始討厭了。
提到紅燕，綺俏也記起了一件事兒。
她丟掉手里的抹布，幾步來到沈簇旁邊。
“小姐，你知道梁氏為何同意讓二小姐做妾室了嗎？”
“不是因為太后將平陽郡主許給穆遲了嗎？”這件事已是人盡皆知，所以沈簇并不覺得有什么奇怪的。
平陽郡主自是不能做妾，那做妾的只能是戚月。
“沒錯，確實是因為平陽郡主，可梁氏并不想要二小姐入穆國公府的大門，即使只是妾。”
綺俏的話讓沈簇嗅到了異樣。
她問綺俏，“此話何意？”
即使房中只有她們二人，可綺俏還是壓低了聲音，“二小姐失了清白這事，是梁氏做的。”
綺俏的話讓沈簇驚詫。
“梁氏？”
綺俏點頭。
“你怎知是梁氏做的？”
“楊廚子的姨母就在穆國公府做事。”綺俏道，“還是梁氏身邊的貼身媽媽。”
梁氏這樣做的理由沈簇應(yīng)當(dāng)能猜到，可若真如綺俏所說，既然梁氏并不想要戚月入穆國公府的大門，那為何又要親自來找戚侍郎，要戚月做穆遲的妾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