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方過，她有些困乏，闔了眼預(yù)備小憩之時(shí)，他卻捧了熱茶進(jìn)來。
“君上，飯后不宜即睡。”
她抬眼看著他，看他將茶端至她的眉前，看他毫無破綻的表情和淡漠的眸子。
“這是臣特尋來的‘大紅袍’，可醒腦提神、健胃消食。”
她定定的看著他，雙手無任何動作。
他姿勢不變，仍是一副順從的樣子，“近日國事操勞，君上理當(dāng)好生修養(yǎng)。”
“你在關(guān)心我？”
“君上乃我賀連之主，臣作為賀連子民理當(dāng)關(guān)心。”
“你何曾自稱為‘臣’。”她接過茶盞喃喃，以蓋撥葉，眸光散落于碧水茶湯間。
“是臣之大不敬。”他行一記大禮，屈身而拱手，態(tài)度肅然。
她就靜靜的看著，一直看著他直起身子來。
握于手中的茶盞濺溢出了些許茶水，她不動聲色的用微顫的指尖擦去，然后對上他的眼，竭力克制住翻涌而出的情緒慢慢道，“既是你之所愿，我自當(dāng)，盡力而為。”
她猛地仰頭將茶水一飲而盡，茶盞隨即被捏的四分五裂。
鮮血自指間溢出，連成一脈血水，順腕入袖。
“君上。”他一驚，臉上竟有了幾分惶急之色。
“出去，我乏了。”她松開瓷片，閉了閉眼。
“君上！”
“出去，別再讓我說第三遍。”
“是……”他領(lǐng)命告退，不敢再有半分猶豫。
她緩緩睜開眼，淚水傾瀉而出，指尖無意識流出的青光拂過傷口。
“初一”，太醫(yī)署研試新毒，入水無色無味，難以察覺，一旦誤食，雖不致命，卻能在片刻內(nèi)奪走使用者所有記憶。
青光流逝，傷口愈合，完好如初。
她的記憶開始倒退。齊印一戰(zhàn)，她大獲全勝，一躍成為賀連之主；伊人一曲《破軍》，他心生愛慕，一舉強(qiáng)奪齊印國母；賀連齊印交戰(zhàn)，她偶遇神佑，一諾相助賀連國主……
眼前依稀凝滯著那人當(dāng)時(shí)的笑顏，溫文爾雅，豐神俊朗。
珠玉在側(cè)，覺我形穢。
司瑭……
字?jǐn)?shù)：23.3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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