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喉嚨里嗆滿血腥氣，耳邊炸開女人凄厲的哭喊。意識像被扔進滾筒的玻璃珠，在混沌中忽明忽滅。
"少夫人用力??！"刺耳的銅盆墜地聲驚得我猛然睜眼。雕花床頂垂著褪色的石榴帳，身下被褥浸透溫熱液體。十指摳進床沿時才發現這雙手白皙纖細，指甲染著淡粉蔻丹。
劇烈的宮縮如浪潮襲來，我本能地弓起身子。接生婆沾滿血的手按住我膝蓋："胎位不正，怕是要......"
"剪刀！"我嘶聲喊道，現代急救課的知識在腦中翻涌。周圍響起抽氣聲，梳雙螺髻的小丫鬟抖著嘴唇："少夫人要剪刀做甚？"
沒時間解釋。我扯下帳幔金鉤砸向妝臺，琉璃鏡應聲而碎。抓起最鋒利的碎片時，掌心血珠滴在繡著并蒂蓮的肚兜上。雙腿間涌出的血在青磚地上蜿蜒成溪，像極了車禍時從擋風玻璃滲進來的暗紅。
"得罪了。"我咬牙對著反光的鏡面調整角度。前世在產科實習見過的側切術，此刻要靠塊碎玻璃完成。接生婆的尖叫聲中，嬰兒微弱的啼哭混著初夏蟬鳴透窗而入。
"是個小小姐......"婆子捧著襁褓的手在抖。我癱在血泊里數著房梁上的蛛網，喉間腥甜越發濃重。雕花門突然被踹開，金絲繡鞋踏過門檻，鬢邊金步搖晃得人眼花。
"果然是喪門星。"涂著蔻丹的指甲掐住嬰兒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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