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七月初七就是洛曦及笄之日,幼時,他皇兄曾允諾在她及笄之時,要為她尋一良人,為她親自束發,讓她一生無憂。如今離洛曦及笄之日還差半月。
今日她難得有雅興,漫無目的在御花園內閑走,平日里她甚少前來此處,怕被皇兄的那些鶯鶯燕燕所煩,御花園里,古柏參天,每一棵都長得十分茂盛。各式各樣的怪石異花點綴在園內。洛曦的目光被一只紫色的蝴蝶所吸引,這蝴蝶的品種好稀奇,背上好似長了兩個眼睛,洛曦的腳步忍不住的跟隨它,不料卻見宋子齊在調戲宮女,若不是她親眼所見,她真不敢相信。
這就是要與她共患難的良人,這就是說要與她天長地久的良人,這就是說此生只愛她一人,愿與她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良人!
洛曦默默無語的轉身離開。她一直不愿相信關于他的那些傳聞,如今事實擺在眼前,讓她不得不相信。讓她不得不面對。洛曦快步走往御書房,沿途一路美景都無暇入眼,那只蝴蝶更是被她拋之腦后。
“皇兄。我的及笄之日可否推遲。”洛曦直闖洛天書房,一路暢通無阻,無人敢攔。
蘇洛天望著兩手抓緊裙擺的蘇洛曦問:“你想通了?”
“皇兄不是一直反對我與齊哥訂婚,如今我推遲及笄之日,不正如皇兄所愿?”這兩年,洛天總是有意無意的在她耳邊說著宋子齊的種種不是和過分行為,讓她考慮,此人是否是她值得托付終生的良人。
“只要你想嫁,哥哥尊重你的意愿。”蘇洛天頓了頓,說:“可否告知哥哥,你為什么改變主意?你不是非他不嫁?”洛天見洛曦神色微怒,他這個妹妹有多久喜怒不形于色了?只要妹妹開心,什么都好。
“我要嫁的是要與我心心相惜,只對我一心一意的。”洛曦的手緊緊的握成拳,說:“可是如今,我卻看見他在御花園內調戲宮女,前些日子,我還聽聞他納了城中首富的小女兒為妾。”她不是不知道宋子齊的不好,不是不知道他的背叛,只是她一直不愿相信,一直不肯從昔日的美好中清醒。
“此事當真?”洛天放下手中的筆,抬頭問。
“我想不假。”聽聞孫家三小姐琴棋書畫樣樣皆通,才情了得,是白城出了名了美女。
洛天站起,走到洛曦身邊,拉起她的手走進內室:“妹妹,和哥哥說說心里話,可好?自從哥哥奪了這皇位后,你就與哥哥越來越疏遠了,可是恨哥哥?”
“哥哥可曾后悔?”洛曦每次都忍不住的問,坐在這皇位上失去了心中向往,可曾后悔。
“不曾。”洛天抬頭望著桌上供著的劍說:“這天下本應該就是我的。”這是自己的責任,容不得后悔,可是如果時光可以倒流,那他也許不會在如當初一般莽撞。
洛曦輕嘆一口氣:“哥哥不曾后悔就好,妹妹從來不曾恨哥哥,只希望哥哥能開心,哥哥是我最重要的人。若宋子齊還是當年的宋子齊,我定非他不嫁,可是哥哥你也知妹妹的心性,我要的只是那一心一意。我可以不管他與哥哥你之間的明爭暗斗,卻不能容忍他的花心。”她永遠都不恨哥哥,更不會做任何對不起哥哥的事,只是......
“是哥哥對不起你,明知道你要的是什么,卻還是帶著你回到宮中,讓你置身于這復雜的皇家之中,洛曦,權利真的是一件可怕的東西,如果有天哥哥被權利所蒙蔽了雙眼,妹妹是否也會像今日舍棄宋子齊一樣,把哥哥也舍棄了?”權力、金錢是可怕,但是也沒有人的欲望來得可怕,他怕有朝一日自己會迷失,就如同宋子齊一般,當初他讓子齊混入先王舊勢力中,只是為了能更好的控制他們,沒想到子齊居然反過來利用先王舊勢力和自己對抗,滿足他對權力和金錢的私欲。
“不會,我會拿起那供桌上的飛雪劍,將你眼前的權利全部斬光。”洛曦嘴角上揚,將臉埋進洛天懷中,說:“只要哥哥疼妹妹的心不變,我永遠不會將哥哥舍棄。”他們兩人從小相扶相依走過,不管發生何事,她永遠都不會離哥哥而去。
翌日,曦光殿內
自洛天繼位以來,勤儉自律,皇宮內的大多建筑都是維持著先皇時的樣子,除了這曦光殿,雕梁畫棟、曲欄朱檻。金頂石壁,繪著各種各樣的鳥類圖案,色彩斑斕。地板上鋪著色調柔錦織緞繡的地毯,偶爾燃燒著幾朵艷紅色的火焰,連桌子都是精雕細琢的鑲玉牙桌。
“公主,宋大人來了。”婢女采兒一如既往的直接帶著宋子齊進了內殿。
洛曦看了一眼宋子齊,對著采兒說:“往后宋大人需待你稟告后,才能進殿。”
宋子齊急急上前想牽洛曦的手,卻被洛曦巧妙的躲過,問:“曦兒,你這是什么意思?”
“宋大人,男女有別,禮不可廢。”洛曦輕敲著桌面,神色不愉。
“曦兒,今天皇上和我說,你要推遲及笄之日,這是為何?你是不是聽了誰的閑言碎語?”宋子齊看著采兒還站在一旁,說:“采兒你退下,我和公主有話要談。”
采兒可是經洛曦一手調教出來的貼身女官,僅洛曦剛那一句話,她就知以后這宋大人的話,可是不能聽的咯。
宋子齊見采兒站那一動不動,伸手一拍桌子,手有些微微顫抖的指著采兒說:“你難道沒有聽明白本相的話?”
采兒立馬跪下。還沒跪到地,就被洛曦制止。
“宋相要發威,請回您的丞相府,別忘了,這是本宮的曦光殿,輪不到你來教訓我的人。”打狗也要看主人,洛曦難得端出公主的架子。
“蘇洛曦,你當真要毀了你我的婚約?”宋子齊此話問的有些氣急,不過內心依然有所把握,只當是洛曦發發公主脾氣,任性罷了。
“我們何曾有過婚約?”洛曦定定的望著宋子齊的眼睛問:“孫家三小姐,是否如傳聞一樣,美艷動人,詩書畫三樣皆絕?”洛曦微笑著,可是眼神卻冷冷的,讓人看了不禁懷疑她的笑容是否真實。
宋子齊從進殿開始懸著的心,這下終于能放穩了。他淺笑這坐下,順手給自己倒了杯茶,剛要開口:“曦兒,其實……”
“送客。”洛曦不想聽借口,她要的是行動,一個喜歡在意自己的男子,是不會舍得她難受。
“曦兒…”宋子齊看了看舉到一半的茶杯,又看了看洛曦,說:“曦兒,我過些日子再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