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怒的吼聲,讓藍凈初渾身一顫,手中的長劍猛地抽離了欣兒的身體。此刻,她百口莫辯。
“為什么要這么做?”玉燁離看著她,低沉的嗓音壓制著滿腔的怒火。
“有時候,眼見未必為實。”凈初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打算開口解釋什么,因為根本沒人會相信。
“事到如今,你還要狡辯?”他的眼中隱約閃過一絲痛楚。之前,他聽聞蘭若居有刺客,欣喜萬分。因為,他想到的是她回來了,可是,卻看到了最血腥的屠殺。
她到底是怎么樣的女人?暗殿內的眼淚和話語難道是在演戲?
“信與不信,隨你。我要離開這里,擋我者死!”她舉劍,滴血的利刃如同饑渴的魔獸,急切地想要品嘗更多的鮮血。
眾人不敢放肆,連連向后退去。玉燁離看著她清冷絕傲的模樣,臉色一沉,拔劍向她攻去。
凈初不想與他糾纏,揮劍擊出了桌上的茶壺茶杯,襯著他遮擋之際,破窗逃離了房間。她看了眼四周的環境,身姿輕輕躍起,朝著宮墻放下飛去。
“這次,你別想再逃走!”玉燁離追了出去,宮墻四周早已埋伏了弓箭手,待凈初靠近時,無數支利箭朝她飛去。
她眼神一凜,迅速閃身躲避,同時腰間長鞭抽出,爽利地截下一把羽箭,抖腕一甩,內力一陣,所有的箭支朝著四周散去,有些直接擊中暗藏著宮墻下的弓箭手。
“玉燁離,我不想傷人,你最好別再逼我!”她佇立于皇宮最高的榕樹頂端,絕好的輕功,足尖輕點著腳下的樹葉,居高臨下地睥睨著樹下的所有人。
“一死一傷,還不叫傷人?”玉燁離冷笑,提氣一躍,追著凈初來到了樹上。他靜靜地望著她,用只有兩個人聽到的聲音道:“當日,為何離開?”
凈初蹙眉,如今欣兒有變,當日所說的就未必屬實。可就算如此,自己也沒辦法證明清白,不如不予作答。
“皇上問得有趣。”她冷嘲,淡淡道:“我的決定,何必向你解釋?”
“呵,沒錯。”他苦笑,微揚的嘴角勾著一抹自嘲:“是朕傻,即使親眼目睹你殺人,還自欺欺人的想著可能會有原因。是朕錯了!殺手就是殺手,根本不存在世人的感情!”
語畢,他手中長劍一轉,毫不留情地朝著凈初刺去。
“……”凈初因他的話,有了片刻恍惚,發現劍氣時,只得狼狽一閃,發帶為劍氣所斷,一頭墨發柔滑如緞,輕舞飛揚。她眉心一擰,看著直指咽喉的劍尖,輕移著步子仰身向后退去。
“束手就擒吧,你以退無可退。”玉燁離看著身后的宮墻,依然不忍下手傷她。
凈初不理,踩著宮墻向上,一個凌空翻騰,繞到了他的身后,且長劍劃地一掃,以勁氣將濺起的沙礫震向了左面宮墻下暗伏的弓箭手。
“哇——”慘叫聲響起,十多支弓箭落地。
凈初趁此機會,提氣躍起,朝著左面的宮墻飛去。
“天煞,別想逃!”玉燁離放下長劍,接過身旁侍衛遞上的弓箭,三箭齊發射向凈初。
“額……”凈初閃身躲避,雖然以劍擋開了兩支,以口接下一支,可是被折斷的箭頭變了方向,狠厲地刺入了她的箭頭。
“額……”她因此跌落到了地上,還未有喘息的機會,玉燁離便五箭齊發。她臉色一沉,幾個翻滾躲到了樹干之后。
此時,周圍暗伏的弓箭手再次拉弓射箭,一時間凈初的身旁如臨箭雨。她無奈,只得邊躲邊閃,朝著宮樓中躲藏。
“傳令封鎖整個皇宮,絕對不許讓她逃了!”玉燁離果決地下了旨意,聲音冰冷攝人。
宮闈的騷亂,驚動后宮之人,凈初看著各宮各院中亮起的燈燭,心里越發冷沉起來。她避開了周圍巡查的侍衛,又遇到了挑燈夜巡的宮女太監。嬌小的身形躲在一塊大石之后,卻發現又有一對人從正面而來。
該死!她低咒一聲,正想著自己要暴露了,一只大手用力一扯,抱著她翻入了荷塘之中。
“誰?誰在那里?”眾人圍住了荷花池,卻見一個月白的身影從池中冒出:
“是我。”
溫潤的嗓音透著一絲尷尬。他輕笑兩聲,坐到池邊擰著濕漉的衣擺。
“睿王爺,您怎么在這兒?”眾人驚愣。
“臥石賞月,不想竟睡著了,掉入了池塘。”玉尹辰淺淺一笑,看著眾人的架勢,略顯疑惑道:“出什么事了嗎?”
“哦,有刺客,王爺沒事早點清泰殿吧。”領頭的侍衛躬身行了一禮,態度謙和恭敬。
“啊,好。”他含笑點頭,繼續擰著濕漉的長衫。
侍衛們也不再理會,徑自往別處搜尋。
確定他們離開后,他才對著池塘小聲道:“出來吧,他們走了。”
“噗……”凈初差點就憋不住氣,猛地竄出水面大口地吸著氣。
“上來。”他拉她上岸,并且干凈利落地打暈了在附近巡查的一隊太監,脫了其中一個的衣帽送到凈初面前:“換上。”
凈初也不扭捏,直接脫了夜行衣換上了太監服,然后跟著玉尹辰往清泰殿走去。
※
到了清泰殿,他避過酈太妃的耳目,將她帶入自己臥室,高懸著的心才算落下。借著屋內的燭光,他上下打量著她,見她平安無恙,才暗暗松了口氣。
他上前,一把將她摟在懷里,就如劫后重生一般激動:“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的!”他的下巴輕抵著她的額頭,臉上的表情無比柔和、喜悅。
“王爺?”她不懂,卻感覺到肩頭痛得厲害,一下子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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