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悅耳的聲音在她耳邊呼喚著,昏沉沉的頭腦似乎有些清醒的預兆,她緩緩地睜開迷蒙的雙眸。
“小姐,你醒了!”映入眼簾的是一個乖巧的小丫頭,高高的發髻,淡綠色的輕紗,屋子里彌漫著一股濃濃的中藥味。
小姐?復古的稱謂讓她不知所措,望著那紫青雕琢的鏤空床定,環顧四周的別樣布置,每一處都彰顯著古代二字的特點,如同每一位穿越的女主一樣癡傻地不敢相信,小說中的情節成為了現實。
胡詩月,這是她穿越重生后的身份,有幸來到中國歷史上最后一個由漢族建立的君主制王朝,見到明太祖朱元璋,見證靖難之役,成為左丞相胡惟庸的獨生女!
“小姐,嚇死我了,我還以為……”說著說著,小翠的眼淚又滴了下來,醒來一個時辰她不知道哭了幾公升的眼淚。
“以為我死了。”對于以往的事情胡詩月只能權當失憶,一點點了解這個穿越而來的新身份,學著如何在古代種田養花,培育自己的沃土。
“胡說!”滄桑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沉穩的中年人向她大步走來,見到小翠那恭敬的樣子,不難猜出此人便是她的父親:“爹!”
胡惟庸粗糙的手指撫摸著她的發絲,這樣熟悉的動作不知道重復了多少回,眼角帶著些許哭過的痕跡,恐怕就連這位父親也誤以為她此次必死無疑:“詩月,我還以為你當真忘記了全部呢。”
從這個房間的布置看來單調乏味,沉重的藥味刺鼻難聞,不難猜測這個身體的主人是個病秧子,從大夫的話語聽來應該是先天性心臟病,這種病在古代無疑是個絕癥,這一次病發昏迷了三天三夜,對于每一個人來說無疑是個噩耗,能夠醒來卻是個奇跡。
胡詩月盡量憑借著身體的直覺,雙手握住他,乖巧地說道:“爹,對于以往的事我大多不記得了,可是我的爹爹怎么能夠忘記,您可是我唯一的女兒。”
“我的乖女兒!”究竟官場的胡惟庸也不免老淚縱橫,即便于明朝官場他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是在女兒面前他如尋常的父親般,自從夫人難產而死,女兒變成了他唯一的希望和寄托。
胡詩月依靠在他的懷中,任憑他的發泄,第一次感受到父愛的力量,有了左丞相這位大靠山,混跡古代不是小菜一碟!
“這,是喂兔子的嗎?”醒來的次日,胡詩月感覺到饑腸轆轆,吩咐丫鬟小翠準備了幾樣小菜,看著擺在面前的青菜豆腐,胡詩月有種被虐待了的感覺,堂堂的丞相府不會連點葷腥都木有吧?
小翠不解地眨了眨眼睛,指著面前的青菜豆腐說道:“小姐,這是您平日里最愛吃的食物啊,怎么?”
胡詩月知道她的異樣引起了懷疑,唯有使出慣用的伎倆,眨著那雙純潔無暇的水眸,吧嗒著那張誘人的唇瓣,楚楚動人的模樣仿佛下一秒便會有晶瑩的珠子掉下:“為什么要提醒我失憶的事實,我喜歡吃什么人家真的想不起來了,而且昏迷了三天三夜,肚子難免餓扁了,自然要吃些好的。”
“小姐,那您想吃什么,我立刻吩咐廚房準備。”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小翠緊張地問道,著實無法見到她的可憐樣。
胡詩月的絕世容顏還具有變臉的功能,前一秒嬌滴滴,后一秒爽朗朗,立刻提起精神,掰著指頭手舞足蹈的說道:“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兒,燒子鵝,鹵煮咸鴨,醬雞,臘肉,松花,小肚兒,晾肉,香腸,什錦蘇盤,熏雞,白肚兒,清蒸八寶豬,江米釀鴨子……”
語畢,回過頭,見到小翠的鵝蛋嘴,仿佛見到了什么怪物一樣,胡詩月剛想出聲提醒,不過饑腸轆轆的聲音卻令她回過神來,點頭木訥地說道:“哦,好!”
一桌子的美味佳肴瞬間淪為狼藉,胡詩月滿意地吧唧著嘴巴,見到小翠那張合不上的嘴巴,做作的如同淑女般摸了摸嘴巴。
沾染著少許油漬的手指揉了揉鼻子,房間內藥味太過濃重,這哪里是一位大家閨秀的寢室,這明明是個藥鋪子。
“小翠,給我更衣,我要出門!”來到大明朝已有三日,若不出去看一看繁華的應天府,豈不對不起自己,何況酒足飯飽也是時候出門溜達溜達,大明朝可非唐朝,環肥燕瘦即是美女一枚。
“啊!”一日接連三次小翠都仿佛跌入了驚訝世界,那櫻桃小嘴恐怕都能塞進一顆蘋果了:“小姐,您開玩笑吧,您大病初愈,何況您已經有一年沒有出府門了。”
“什么,一年?”這一次,詫異的人換做了胡詩月,這簡直就是骨灰級的宅女,現代誰與爭鋒:“怪不得這個房間一股腐敗陳舊的味道,是時候換一批家具了,再噴點香水,絕對煥然一新。”
胡詩月的怪言怪語只會讓小翠認為她并沒有痊愈,試探性的將手背抵在額頭:“小姐,您沒有發燒啊,為什么說的話我都不懂呢?”
一時的興奮竟然說出了香水二字,好在她有殺手锏何時何地都管用,浪跡江湖的她對于如何保全自己可謂是手到擒來:“你說的是香水吧,這是一種西域的液體,灑在房間會彌漫出香氣,我是從書上看來,想著自己也試著做做,小翠,你來幫我好不好?”
“嗯,只要小姐有命,小翠萬死不辭。”雖然她偶爾的驚訝,偶爾的失態,可是對于主子的那份心,是百分百的真誠,這也是胡詩月喜愛她的原因。
巨大的靠山,完美的身材,忠誠的仆人,還有那大把的銀票,不必為了爭寵而苦惱,不必為了奮斗而傷神,天天過著無憂無慮的腐敗生活,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這恐怕是每一個穿越者羨慕不來的。
“好小翠,第一件事,取兩套男裝,我們來個喬裝假扮,女扮男裝逛廟會!”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看過那么多的穿越小說,哪一個大家閨秀會大搖大擺的走在街上,更何況是她這我見猶憐的傾城之顏,若是招惹了一些是非之徒可就掃了興。
“不行不行,老爺會責罰的!”小翠連連擺手,一邊說還一邊退到門口,仿佛準備倉皇而逃的樣子。
胡詩月察覺到她的舉動,先發制人堵在門口,一只手撐在門邊,一只手放在她的肩頭,柔情似水的眸子剎那間釋放出嚇人的光芒:“小翠,不要忘了,我才是你的主子,你不是說為了我萬死不辭嗎?”
“是,可……”胡詩月深邃的眸子嚇壞了小翠,結結巴巴的不知道說些什么,對于她的驟變著實的難以接受。
“廢話少說!”胡詩月的性格爽朗,同樣的話不會說第二遍,不愿做的是她不會強加于人:“若然你不愿意去,我便自己去,出了什么事我自己擔著。”
“不,小姐,小翠愿意同行!”小翠猛然的產生了一種被遺棄的感覺,若然她當真這樣做了,似乎日后便無法再繼續服侍小姐了,不知為何她竟然第六感產生了這樣的錯覺。
回眸一笑,胡詩月仿佛奸計得逞,一個巧妙地激將法成功運用,看來社會大學同樣能夠學到知識:“那么,我們走吧!”
兩個俊俏的少年行走在廟會之上,胡詩月像個飛出牢籠的小鳥左顧右盼,恰巧趕到了廟會最熱鬧的時候,雖然被人潮擁擠著,卻無比的開心。
“這個我要,這個我要,這個我也要……”胡詩月在前面指揮有方,小翠跟在后面一邊付銀子,一邊拎東西,吃的玩的用的穿的應有盡有,無一不缺。
不多時,小翠已經被高高的一丈擋住了視線,瘦小的她快要支撐不住,可是胡詩月的興致卻絲毫沒有減淡,反而愈發的高漲。
“咦,這是什么?”胡詩月把玩著手中的物件,根本沒有注意到人流的騷動,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的駛來。
“閃開,閃開!”胡詩月聽到聲音,聞聲看去兩匹疾馳的駿馬向她逼近,飛奔的馬蹄敲擊著地面發生紊亂節奏的聲音,沉重的打擊樂器卻極具殺傷力。
感覺到危險的胡詩月立刻側身躲在一旁,人群不約而同的分別站在兩側,像是為二人的到來夾道歡迎,三米,兩米……
此時此刻,胡詩月忽然想到了小翠,視線一掠而過,赫然驚覺被擋住視線的小翠竟然那樣直挺挺的站在道路中央,距離飛奔的駿馬只有一米之隔。
腦袋來不及思考,身體立刻做出反應,一邊喊著小翠的名字,一邊飛身撲了過去,將小翠壓在了身下,買來的物件散落一地,根本來不及拾起,合上雙眸緊張地等待生死一線的時刻。
喧囂的街市忽然寂靜下來,眾人屏息等待這一時刻,率先而來的紅色汗血寶馬已然來不及停住,馬背之上一個偉岸的身姿,對于橫在馬路上的兩人絲毫沒有顧忌,小腿微微夾緊馬肚,汗血寶馬似乎有靈性一般一躍而起,從她們的身上飛了過去。
第一時刻過去,所有人卻不敢放松,第二時刻即將到來,另外一匹全身雪白的毛發,兩只眼睛卻透著血紅的色彩,馬背上是一個年輕美若的身影,雖是個男人,卻有著不屬于女人的美態婀娜,想必上一位更顯柔弱,距離二人微米之時,韁繩被瞬間拉住,馬蹄停在了她們的身旁。
“好!”游走的行人再一次發出齊齊的聲音,似乎那顆懸著的心臟落回了原位,危險雖然暫時告一段落,可是他們之間的羈絆卻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