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士頓屬于溫帶大陸性氣候,今年五月的波士頓氣溫依然很低。
蘇錦瑟喜歡一個人走在冷風吹過的陌生街頭,揚起小巧的下巴,欣賞那風格迥異的建筑。這時,天空開始在飄雨,淅淅瀝瀝的雨滴打在臉上,滴進心里,感覺有些冷,冰涼冰涼的觸感卻又讓一顆心瞬間得到寧靜。
接到蘇老爺子電話的一剎,錦瑟有些微微的訝異:“蘇老先生?”
“錦瑟,什么時候叫我一聲爺爺?”那端傳來蘇茂東略帶慈祥的聲音。
“……”錦瑟微微一怔,卻還是沒有叫出口,只是輕聲道:“蘇老先生,您有事嗎?”
那端沉默了一下,悠長地嘆了口氣。“錦瑟,我的時間不多了,爺爺希望你能立刻回國!四年了,你已經(jīng)畢業(yè),也該回來了。”
心里驀地一沉,冷風吹過,身體一個本能的瑟縮,錦瑟望向遠處的視線有些悠遠而飄渺,茫茫雨幕,連風景都看不真切了。“您……身體不好嗎?”
那端又是一個長久的沉默:“回來吧,錦瑟!爺爺想你了!”
終于,還是無法拒絕蘇老爺子的,他時間不多了?他說想她了?多久了,或許,從來,就沒有人想過他,今天他說想她了,她的心,一下子如波士頓的街頭,潮濕無比。
當晚,錦瑟就收拾行禮,踏上了歸國的飛機。
錦瑟訂了一張經(jīng)濟艙的機票,進去坐下的時候,旁邊的座位還是空的,等到機艙門快要關(guān)閉的時候才見一個高大的身影接著電話急匆匆走來。
機艙的燈光很明亮,他背光而來,身后是明亮的光線,耀眼的光暈籠罩在他的周身,有空姐都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哇噢!好帥的男人哦!”
“極品!”
“……。”
在一陣驚嘆聲里,錦瑟緩緩的抬頭,一張熟悉的臉就這樣撞入了自己的眸子里。
錦瑟猛地心里一驚,是他?!
男人直接走到這邊,抬手打開上方的行李架,把自己隨手一個小皮箱放在上面,關(guān)門,坐下來,還在講著電話,低沉的男中音就在錦瑟旁邊響起:“什么頭等艙,如今這形式,我還有資格挑剔嗎?不說了,我在飛機上,要關(guān)機!”
錦瑟沒想到會偶遇卓少陵,五年了,即便是過去五年,她看到這張臉,依然清晰的認出來是他。
卓少陵似乎也察覺到了身旁的視線,視線不經(jīng)意一瞥,發(fā)現(xiàn)錦瑟正望著自己,倏地,一雙鷹眸凌厲起來,帶著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冷冷的瞥了一眼她,眸子里除了冷漠便是傲然冷僻的氣息。
顯然,他沒有認出自己來?!
錦瑟猜想他一定是把自己當成了花癡,他太帥了,應(yīng)該經(jīng)常被女孩子注意或者搭訕,一定以為她跟那些長跟他搭訕的女孩一樣吧。
思及此,錦瑟低下頭去,唇邊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再抬頭時,想說句話打個招呼,可是卻話到嘴邊被男人更加銳利冷漠的眼神給嚇住了!
他的眼神更加冰冷如霜,視線帶著明顯警告性一瞥,轉(zhuǎn)過頭去,不再看她。
錦瑟心里微微的訝異,如踹了小鹿般忐忑的同時又松了口氣。
好吧,既然他忘記了,也不喜歡被人搭訕,她也不強求,只是“滴水恩涌泉般”她會永遠記在心里,以希他日自己有能力時或者他需要幫助時,再回報他吧。可是像他這樣的男人,又怎么可能有需要她幫助的地方呢?
他可是卓少陵啊,卓氏集團傳奇人物,哈佛商學院畢業(yè),獲得貝克學者榮譽稱號。
傳聞他三年前入駐搖搖欲墜的卓氏,以一人之力,力挽狂瀾,將家族企業(yè)拯救與危難,卓氏終究沒有破產(chǎn),再后來,卓少陵不明原因辭去總裁一職,后來不明去向。
錦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他,難道這三年,他是在波士頓嗎?
不過他不喜歡被打擾,她也不勉強,只好把視線收回來,轉(zhuǎn)向了窗外。
空姐已經(jīng)在提醒大家系好安全帶,飛機馬上要起飛了!
又忍不住偷偷打量了一眼身側(cè)的男人,他是那樣完美,只是一個側(cè)臉,就像完美的雕塑,棱角分明,他閑淡地依靠在椅背上,全身上下流淌著冷峻卓然的氣息。
發(fā)覺錦瑟又在看自己,卓少陵的眸光再度降到冰點。
錦瑟驀地一怔,心中暗自好笑,他還真是敏感警惕,從他那一掠而過的眸光中,感受到了他眸中的凌厲和厭惡,以及那種一個眼神可以將人置于死地的犀利。
這個人,不做商場霸主,真是可惜了!
就這樣一路,誰也沒有說話,誰也沒有吃喝,十幾個小時,卓少陵基本都在睡覺,而錦瑟卻毫無睡意,偶爾會側(cè)頭看向身旁的他。
他睡著了,并不知道在他熟睡的時候,自己在肆無忌憚的打量他,俊美的臉龐上,劍眉如墨,長長的濃密的睫毛覆蓋在眼皮上,挺直的鼻子,唇角也沒有抿起來,看起來沒那么凌厲了,只是這樣看著,錦瑟的唇角不自覺的上翹。
身旁的人微微一動,她立刻收回視線,隨意拿了一份報紙,裝著讀起來,只是瞬間,被上面的消息震撼了——卓氏出現(xiàn)重大危機,卓少陵能否再度力挽狂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