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年乾隆三年七月,正直暑熱雖有微風可還是悶熱無比,偌大的宮門打開,沉重的木門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從里頭走出一名姑姑身后還跟著幾名太監,姑姑上前一步洪聲說道“從今日起進了這宮門往后就是伺候人的命,若是讓皇上看上了便是你們的福氣!若是沒有看上就老實的伺候人安分守己別給我耍花招,聽見沒!”
語畢,姑姑一個擺手所有宮女一同走進宮門,即便氣氛嚴肅,也止不住這一群十五十六歲的少女一個個東張西望,我走在佈滿一塊塊石子路上,看著比宮都高的紅牆輕嘆。
“你在緊張嗎?”和我搭話的女子看上去眉清目秀局手投足散發著小巧玲瓏的氣息“是有一點”
女子輕笑一聲對著我說”其實我也很緊張呢,不過我娘說了一切隨心而遇便可!”看著她說完這些話我心情確實好了一點,也不知是不是她總給我一種平易近人的感覺,我開口道“我叫陸昭憐敢問姊姊名字叫什麼?
”魏芳華,芳香肆意的芳,風華絕代的華”正著我倆有一搭沒一搭的談話著突然領頭的姑姑停了下來,只見遠處一個身穿紫色華服頭戴紫金流蘇手持梅花團扇的女子走來,后頭還跟著眾多宮女太監,可見此人位分不一般。見著,姑姑轉身大聲喊著我們下跪,一行人齊刷刷下跪,姑姑領頭說著“奴婢給貴妃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貴妃眼底的不屑盡收眼底甚至一個眼神都沒給我們,“起來吧,這些都是新進的宮女是嗎”貴妃摸了摸鬢發,我微微抬頭瞧向貴妃不巧卻與她正好對視,我惶恐低下頭,貴妃那雙攝人心魄的雙眸眼里還帶著一絲陰狠,她微微一笑“這一批倒是長的可人就是不知道伺候人能不能你說對嗎,清芝姑姑”雖是與姑姑說,可她的眼神明擺著說的是我!
姑姑ㄧ聽頓時跪了下來“娘娘放心,奴婢肯定好好調教這群ㄚ頭讓娘娘您也好給皇上一個交代”貴妃莞爾一笑“本宮要的可不是好好調教這麼簡單,要是動了什麼心思妄圖勾引圣上,本宮就賜給她和儀貴人一樣的下場!”貴妃輕飄飄說著,可說出來的話讓人不寒而慄??
“貴妃高婉儀,家中得了皇上抬旗的恩榮,貴妃的父親又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如今正得皇上歡心”我側過頭發現是芳華輕聲說道,心想都這時候她居然還不怕沒命嗎?本想提醒提醒,但她望向貴妃高氏的眼神是什麼?嫉妒?羨慕?不敢再想我把頭埋的更低希望風波趕緊過去。
貴妃扇著團扇,此時一旁的貼身侍女說著“娘娘,時間不早了,咱們不是還要給皇上送蜜梨糕糖呢!化了味道就差了”。聞言姑姑也出聲“奴婢謹遵娘娘旨意!那娘娘奴婢帶姑娘們先退下了”結束了一小段風波眾人也意識道宮裏并非如此簡單,也不敢再放肆很快便到了一處偏院。
偏院不大,可以說是冷清也不為過,偏院卻種著一顆不合時宜的桂花樹,雖說桂花好養著,偏院的桂花卻ㄧ株未開。不見桂子開,遙遙無望,如秋涼楓落。人心亦是如此!見此情景已經有不少備選宮女哀嘆“雖說進了宮做了奴婢,可也太寒酸了些..姑姑不是怕搞錯了吧”“早知道就不進宮了”眾人議論紛紛。我與芳華對視一眼只求平安順利。姑姑聽聞并未多說什麼,只是讓太監帶著大家去了自己的院子早點洗漱,明兒便要學著禮數,幸好的是我與芳華同住一間,一進了寢屋芳華便興致勃勃的道著“終于進了宮,這一路上可真不容易呀??”我疑惑看向她不明所以。芳華說道“我們家世代為包衣奴才本就不是大官,娘親早逝,家中還有幼弟日子實在難過才選了進宮這條路”她淡淡說道,眼里卻沒有哀戚的眼神,反倒有些歡愉..
她反問我為何進宮,我低著頭思考該如何和他訴說。
良久,我開口道“父親是小小的先生,略懂一些文筆!可奈何家中出了些事,便被送進宮,如今也只能求的一絲安穩”
芳華輕點了頭回“我倒是想出人頭地哪怕做個小小常在,也不枉費來宮裏一遭“她又問“妹妹今天怕是受驚了吧!”
“何止受驚,不經一事又能知道生命誠可貴呢!”芳華輕笑出聲,隨即眼眸微暗自顧說著“要是我也能成了貴妃就好了”我一驚“姐姐慎言!這是宮裏”
或許自知說錯了話,芳華轉移話題走到我身邊”看著我們如此相似不如今日結為金蘭相互扶持,昭憐你可愿意?”她從袖口拿出了一個繡有兩株梅花的帕子,遞在了我面前。
我思索片刻手緩緩接下她的帕子喊了聲“姐姐”
她笑了一笑輕聲喚我“昭憐,你喚我一聲姐姐,我一定保你一生平安無事”那時候的我沒有想過,你的樣子會在多年后依然無法從我心中離去…..
吃過晚飯后,深夜我與芳華各自洗漱后躺在了榻上,月亮皎潔,深夜的宮裏寂靜的剩下夏夜的蟬鳴聲著。
我看向對床的姐姐月色打在芳華身上,不得不說芳華的臉蛋子確實是塊美玉,只是姐姐身上總是有種神秘的氣息!想著下午的那句結為金蘭輕輕笑著,難熬的夜有個人陪著,倒也沒那麼畏懼了,但愿友誼長存,姐姐能達成她的心愿。
到了後半夜,朦朦朧朧我聽見院中有人悄悄地說話,起了身從窗戶瞧了過去“姐姐在跟和誰說話呢??”一人是姐姐,而另一人背著光看不清人影兩人正對視著說話,突然月光下的人從懷裡拿出不知名的東西“那是什麼?花?剪紙”有些顏色但還是看不清。
“可能姐姐睡不著覺,尋個人聊天罷了!我這麼小心翼翼幹什麼,不知道還以為我是個小賊!”我無奈又返回床上瞇起了覺。
今夜註定是個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