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記重重的耳光扇到葉初靜臉上。
力氣大得她半邊臉頰幾乎麻木,耳朵一陣一陣轟鳴。
“葉初靜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癩蛤蟆吃天鵝肉,就憑你還想嫁給秀才?”
“這婚你不退都得退!”
男人話語之間盡是鄙夷。
葉家落敗,而他一舉拔得秀才之名,風光無限。
同葉初靜成婚對他毫無益處,只會丟他臉面,礙他仕途。
況且他早與絮兒情投意合,天作之合。
必須找個借口退了這門婚事。
葉初靜癱倒在地捂著臉,眼冒金星。
什么情況?
她出車禍沒死,反而被個莫名其妙的男人扇耳光?
從小到大就沒被人打過臉!
葉初靜身體比意識還快,猛地起身,抬手狠狠還了他一巴掌。
“誰啊你,敢扇老娘耳光,給你臉了,老娘不抽死你!”
張子銘被打偏了臉,捂住臉,眼中帶著濃濃的屈辱:“葉初靜你瘋了?”
王氏臉色當場變了,小賤蹄子不肯退婚還打她兒子。
她沖上前狠狠揪住葉初靜頭發,用力一甩,嘴里罵著:“賤人,敢打我兒子!”
“我絕不會讓你這種人進我家的門!”
葉初靜反應不及,頭皮扯得發疼,人撞到旁邊的柱子上。
嘭地一聲。
女子身體如浮萍飄落,血跡從黑木柱子上緩緩滑落。
“靜兒!”
聞訊趕回來的趙氏疾步上前抱住她,眼圈通紅,嘶聲怒罵:“天殺的王氏!”
“既要退婚,好好聊開了便是,對我女兒下此狠手算什么本事?”
葉初靜頭暈眼花,這狗男人的同伙老逼登力氣還挺大!
她抬手摸上額頭,溫熱鮮血沾滿掌心。
腦袋疼得要命,如潮的記憶瘋狂席卷。
救命!
她居然是穿書了!
穿到書里一邊陲鄉村農女身上,原主跟她一樣也叫葉初靜。
跟同村的男主張子銘婚約在身。
可考上秀才之后,男主看不上這個農門未婚妻,想要退婚。
轉而跟女主,也就是配得上他秀才身份的村老爺家小姐柳飄絮在一起。
她當初看文就氣這個狗男主,一朝得勢便不顧情誼。
原主母親因女兒被退婚,名聲受損生了郁結。
沒幾個月便受不住流言去了。
原主無依無靠,又被那賭鬼老爹賣到煙花之地,終日惶惶。
男主這個作惡的反倒飛黃騰達。
現在竟然讓她趕上退婚現場!
她還被欺辱得如此狼狽,葉初靜咽不下這口惡氣!
“滴,檢測到宿主,正在綁定中,綁定成功,美食空間為您服務,恭喜宿主獲得新人獎勵療愈丹一份。”
葉初靜凌亂到極點:這又是什么東西?
“請問宿主,您是否需要使用療愈丹免除原身痛楚?”
葉初靜心里冷笑:“有這種好處當然用啊,還用問嗎?”
意念一動,隨之從腳底升騰起一股暖氣,漫布四肢百骸。
她身上混沌痛楚果真消失殆盡。
只是臉上的指印和腦袋上破的口子依然存在。
王氏與趙氏撕扯在一起,胡亂踢蹬,謾罵不止:“我呸,也不看看你女兒什么貨色!”
“跟個吸血鬼一樣沾上就甩不掉,她吃硬不吃軟,老娘就成全她!”
趙氏臉上被抓出血痕,氣到眼眶通紅:“胡言亂語!”
張子銘往日和煦的臉覆蓋寒霜,上前幫自己母親。
卻不想嘴角硬生生挨了一拳。
葉初靜強力拉過母親在自己身后:“滾開,不許動我母親!”
“張子銘,還有你個臭婆娘,誰給你們的勇氣在我家撒潑!”
老天爺既然給了她一次重來的機會。
她必然得過好自己的小日子。
至于這具身體在乎的人,她也會好好護著,絕不允許他人欺辱。
王氏頭發散亂,狼狽不堪。
張子銘嘴角破了口子,一吐便是血沫,全然不復往日清俊。
趙氏手上打人動作停住。
看女兒臉蛋腫起,血跡順著額頭留下,恐怖黏在臉上。
淚水決堤,瞬間崩潰了。
趙氏放開了嗓子哭天喊地:“我苦命的兒啊!”
“被那嫌貧愛富的張家退婚,臉也破了相,娘差點以為你就要離我而去!”
葉初靜安慰地拍了拍她手背,示意她別擔心。
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抬手狠狠甩了那不要臉的王氏兩巴掌。
啪啪聲響,清脆響亮。
“母親!”
張子銘撕下溫和面具,神情憎恨,驚喊出聲。
王氏捂著臉不敢置信,眸光怨恨:“你敢打我,看我不撕爛你的臉!”
張子銘氣到發抖:“無知農婦,你什么輩分以下犯上?”
葉初靜視線在兩人身上打轉,目露譏諷:“笑話,只許你們打我,不準我還手?”
王氏目眥盡裂,欲沖上前和她拼了:“老娘現在就讓你知道誰大誰小!”
“給我住手,我看誰在這鬧事!”
在村民告知下急速趕來的村長臉色難看,用力怒吼。
幾個強壯村民摁住王氏。
院子外,不少村民扒拉著圍欄,在線吃瓜。
村長一記冰冷眼刀掃過去:“你們兩家的恩怨我不摻和。”
“但打架斗毆我可就不能不管!”
葉初靜沒料到村長會在此時趕到,事情竟鬧得如此之大。
她看向被押住的王氏,冷聲道:“這婚你們當然可以退,正好村長在,也可做個見證。”
張子銘眼睛微亮,欣喜萬分看向自家母親。
萬般不敢相信她態度轉變如此之快。
王氏壓著喜悅,蒼老的面容沉重依舊,示意他稍安勿躁。
“你最好別耍什么花招,我阿銘你高攀不起!”
葉初靜反唇相譏:“你兒子有什么值得我惦記的?”
“考了六回才中的秀才,您就讓他偷著樂吧,從前是我錯把魚目當珍珠,而今我不會再犯蠢!”
“對張子銘那般白斬雞也實在提不起半點興趣。”
張子銘惱羞成怒:“葉初靜你羞辱我!”
敢如此罵她兒子,王氏氣急攻心:“別想著欲擒故縱這招!”
葉初靜低呵了聲,不理會臉色鐵青的倆人。
快步走到張子銘身前,伸手一拽那衣襟,夾在其中,隱隱露出一角的果真是退婚書。
在他驚恐的目光下一把拿過,動作利落走到案桌那奮筆疾書。
墨落,字成,收筆!
葉初靜驟然將那婚書甩他臉上,鳳眸凌厲,唇角帶笑,一字一句:“不要以為你是什么香餑餑人人稀罕!”
“挑我母親出門干農活的時候上門退婚,覺得我一個人好欺負是嗎?”
“不過是考上個秀才就以為自己能平步青云了?”
“甚至早早找好下家,軟飯男一個,給我提鞋都不配!”
她每說一句話,王氏臉色便白一寸,那雙尖利的眼眸閃過慌亂。
葉初靜是不是知道阿銘跟飄絮的事。
不,不可能!
“告訴你們,退婚便退,由我親自退了那白斬雞,張子銘,我從不稀罕!”
張子銘眼睛瞪得老大,配上嘴角的傷,顯得滑稽可笑:“你!”
“你居然休我!”
葉初靜唇角彎彎帶笑,那笑意不進眼底:“都說了,我看不上白斬雞。”
臉頰邊血跡斑斑,襯得人更加冷厲。
眼瞧著另一輪爭執要起,村長瞪了眼張子銘,冷聲說道:“既然已經說開,這婚便退了!”
“王氏,你嘴巴給我放干凈點,不得再欺辱鄉鄰。”
見她不再掙扎,村長才讓村民松手。
王氏敢怒不敢言,氣得渾身都在顫抖。
然而礙于面子,在村長面前她還是不敢太放肆。
村長掃了眼門外圍觀的村民。
“大家也都散了,都不用干農活了是吧,一個個聚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