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說，有些人臉皮怎么這么厚啊。還自持自己是太子太傅嫡孫女啊？那都是多少年前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了。”
柳嬌嬌端起酒杯起身，還未開宴便已有三分醉意，樣子雖然吊兒郎當但她并不在意。
正所謂拔了毛的鳳凰不如雞，柳嬌嬌這話也并不無道理，姜月并未出言反駁，只是輕聲替自己辯解，“妾身身份卑微，若是獨自一人前來，自是沒有身份落座。只不過妾身此行乃是隨康惠公主宴請的貴客定國公府世子殿下前來。”
姜月站起身福了福身子，并沒有將柳嬌嬌說的話放在心上，至于當那么多人的面提顧墨，她當然是故意的。
柳嬌嬌聽到顧墨的名號神色微怔，打量四周并未發現顧墨的身影，扯了扯滿是譏諷的嘴角。
“看來傳言果真，你竟這般不知廉恥上敢著倒貼世子。”
柳嬌嬌正愁沒話刺她，沒想到姜月自己倒先承認了。
“不知你用的什么狐媚手段，竟讓世子殿下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圍著你轉。”
柳嬌嬌眼神里滿是不屑，她對顧墨倒無情意，只是看不慣姜月靠男人得勢。
“手段嘛，自然是有的。”
姜月直面柳嬌嬌的眼睛，微微笑道，不已為然。
“妾身有手段廢去林如妗雙手，自然也有法子剜去他人雙眼。”
姜月一步又一頓，緩緩靠近柳嬌嬌，湊到柳嬌嬌的耳邊沉聲道。
“妾身的手段，自然是比林如妗的狠辣百倍。”
姜月指了指柳嬌嬌的眼睛，“就是不知吏部侍郎女兒的眼睛，值不得我親自動手剜呢。”
“你！”
柳嬌嬌雖為吏部侍郎之女，什么嚴刑酷吏沒見過，本想呈呈口舌之快，但這血腥之事被姜月這么搬到臺面上一說，加之姜月眸子狠厲，柳嬌嬌真會相信姜月會像對付林如妗一樣對付她，頓時嚇得連連后退。
“哼…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難道你還敢濫用私刑不成。”柳嬌嬌自顧自得坐下，聲若蠅蚊，哪里還有了剛才的氣勢。
看著柳嬌嬌氣蔫，出席的眾人皆無人敢去招惹姜月，姜月一個人坐在席位樂得清閑，好不自在。
“康惠公主駕到——”
內侍扯著嗓子的一聲通報，眾人頓時正襟危坐。
“參見康惠公主，公主萬福。”
從正殿迎面走來的女子長著嬌嫩的杏仁小臉，瑩然有光的美眸中充滿了期待，濃密柔潤的烏發披在肩上，艷如桃李。
“顧墨哥哥呢？”
康惠公主還未來得及讓眾人起身，便用眼光四處搜尋顧墨的身影。
一雙小鹿眼骨碌碌的轉，像一頭靈動的小鹿。
“回康惠公主的話…”
先前攔下姜月的侍從踉踉蹌蹌地跑來，雙手作輯道，“世子殿下并未前來，微臣已經派人打聽過了，說是陛下秘召世子殿下，眼下還不知要什么時辰歸還。但是雖世子一同出席的肖夫人已經落座了！”
“肖夫人？”
康惠公主在腦海中搜尋這個稱號，良久才反應過來侍衛所指的是姜月，臉色大變。
“是的，微臣已安排肖夫人上上座。”
傳話的侍衛嚇了一跳，立馬將頭重重地磕在了地上，用手指著姜月所在的方向。
康惠公主剛想擼起袖子，待她找到姜月那個賤人定要狠狠甩她一耳光，可是抬眸看到滿大殿的人頓時就恢復了理智。
今日宴席母后也會來參加，如若她失態母后定會責罰于她。
“咳咳，都請起吧。”
康惠公主摸了摸頭上的皇后所贈鳳釵，努力擠出一副賢良淑德的姿態。
“謝公主。”
眾人齊聲，聞言皆紛紛起身。心里雖對康惠公主有頗多微詞，但臉上不敢顯現，一個個都堆著假笑。
康惠公主和侍衛的對話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包括姜月。
滿京城誰人不知康惠公主自幼傾心于顧墨，姜月和顧墨的流言傳得滿京城都是，一向關注定國公府的康惠公主怎可能會不知這么大的動靜。
只是姜月不出面，躲在顧墨身后也就罷了，沒想到竟如此招搖，膽敢在康惠公主的宴席上露面。
這下有好戲看了。
“你就是姜月？”
康惠公主惺惺作態，惺惺作態假裝要扶。
姜月點頭，但是并未接康惠公主的手。
康惠公主見狀好看的眉頭頓時擰做一團，普天之下還沒有人敢這么下她的面子。
“回公主的話，正是妾身。”
姜月柔柔弱弱道，顧墨還未現身，她并不想正面交鋒和眼前這位刁蠻公主起沖突，否則吃虧的只有自己。
“為何我不曾見過你？”
康惠公主看到姜月那艷冠滿殿的容顏，真是讓人生氣，心中已經認定定是姜月這張狐媚臉勾引了顧墨。
她久居深宮，身邊皆是溜須拍馬阿諛奉承之人，從未有人敢對她的容顏說三道四，每每問起便是康惠公主蕙質蘭心容貌無人能及，因而在康惠公主那里，當然不曾聽說過姜月這號人的存在。
姜月畢恭畢敬地回答：“回公主的話，妾身甚少來宮中走動。”
“怎么今日想來后宮走動了？”
康惠公主冷笑，盯著姜月那張臉來回踱步。
姜月張口還未出生就被康惠公主打斷搶先“我記得本公主的宴請名單上好似沒有肖夫人這號人吧，不知你為何坐在本殿上上座，讓本公主好生奇怪。”
康惠公主一把拉起坐席上的姜月，扯著姜月的胳膊把姜月給拽了出來。
姜月吃痛倒吸一口涼氣，心里暗叫不好，但臉上卻依舊不動聲色。
“妾身本是隨同世子殿下前來。”
“世子殿下？很好，本公主可是聽說你想方設法地勾引當今的世子殿下，如今看來傳言不假。”
康惠公主聽到姜月嘴里蹦出來世子殿下四字頓時怒火中燒，指著姜月的鼻尖罵道。
華麗冰涼的珠釵隨著康惠公主抬手動作抖動，發出清脆好聽的碰撞聲。
除此之外并無其他聲音，眾人皆屏氣凝神等著看這一出好戲。
“公主也說了，只是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