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何總下的是什么藥,整個人異常的聽話。
這個房間估計是給愛喝酒的顧客準備的。客廳里有一整個酒架,無論是名貴的紅酒還是普通的香檳白酒一應俱全,杯子也都擦拭擺放好了。
顧鳶不打算走了。
一是好好把今晚喝的酒還回去,二是看看這戲臺子都搭起來了,到底是誰要來看戲。
于是顧鳶不停給何總倒酒。
何總剛開始還能喝,喝了五瓶以后就不行了,一邊吐一邊自抽巴掌,求顧鳶放過他。
顧鳶笑笑,又給何總強灌了三瓶,實在是惡心對方身上的穢物才沒繼續。
恰好這時,門口發出了咚的一聲,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沒想到門口來的人是秦珅時。
池清茗和白婷婷嘛。算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不過白婷婷一如既往的不長腦子,進門的時候摔得崴了腳在她的意料之外。
白婷婷還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顧鳶,但又不能直白的說出原本自己設想的場景,只能怒氣沖沖的看著顧鳶。
“顧鳶,你……你怎么跟何總在這里喝酒?”白婷婷絞盡腦汁,總算想出一個角度來質問顧鳶。
顧鳶攤手:“我只是一個秦總身邊小小的秘書,大名鼎鼎的何總盛情邀請,我自然要赴約了。本來以為只是客套兩杯酒,沒想到何總人竟然這么好。非說今晚在席上灌了我酒過意不去,為了給我賠罪就咕嚕咕嚕一瓶瓶的把酒喝了下去,我是攔都攔不住啊!”
白婷婷咬唇:“你……你!”
顧鳶無辜眨眼:“我怎么啦?”
“你……你跟何總單獨待在一起這么久,你是不是給何總……啊!”白婷婷話還沒說完,就再一次不小心摔倒了。
原本扶著她的池清茗一臉抱歉的看著白婷婷:“婷婷,不好意思!我力氣有點不夠了,沒扶住你。”
顧鳶眼里流露一分可惜。
白婷婷怎么不繼續自爆呢……
好戲才唱了一半就要被池清茗打攪了。
“婷婷,我看你傷得實在是太重了,要不我們還是先去醫院看看腳吧。”池清茗關懷道。
白婷婷剛剛這一跤恰好崴到了第一次崴到的腳,現在簡直是痛不欲生,除了流淚大喊說不出別的話。
侍者也恰好趕到了現場,把白婷婷抬走了。
侍者看了看那邊醉得不省人事的何總,又叫了兩個人,把何總也一并送上了醫院的救護車。
白婷婷一邊腳疼一邊還不得不忍受何總臭氣熏天的穢物跟自己共處一室,在心里又狠狠的給顧鳶記上了一筆。
站在原地的池清茗一臉歉意,眼神里淡淡的憂傷:“珅時,看來今晚不能跟你一起走了,我要先去看看婷婷那邊怎么樣了。”
說完她又朝顧鳶嘆了口氣:“好久沒見,本來以為今晚能跟你好好敘敘舊呢,沒想到婷婷不小心崴了腳。”
顧鳶瞇眼笑:“不著急啊,我現在就住在滬市,只要秦總不讓我加班,平時嘛……都很有空的哦。”
池清茗笑意僵了僵,把話客套完:“好,下次約。”
“池小姐再見!”顧鳶很快樂的給池清茗擺手。
池清茗留戀的看了秦珅時一眼,才轉身下了電梯。
屋內頓時就只剩下了顧鳶跟秦珅時兩個人。
下一秒,顧鳶鼻尖就縈繞起秦珅時的味道。
男人高大的身體朝顧鳶壓了過來,把顧鳶圈在自己懷里跟門的中間。
“顧秘書,解釋一下。”秦珅時低聲道。
顧鳶對上他那雙深黑的眸,道:“剛剛都說了啊……”
話還沒有說完。
唇就被眼前的男人堵住。
顧鳶的腦中一下子宕機,就在秦珅時的懷里一動不動。
和上次他沒忍住的那個吻不同,這次的他輕輕又慢慢的描繪她的唇形,似乎在親吻一朵柔嫩的嬌花,磨蹭得憐惜。
緊接著,秦珅時的大手就插進了顧鳶后腦勺的頭發中,把顧鳶往自己的懷里拉得更進。
顧鳶只覺得有什么在自己腦中炸掉。
她回抱著眼前的男人,身體也貼了上去。
感受到顧鳶的回應,秦珅時卻像是一下子清醒了過來,抬起了頭。
顧鳶的眼中還有些許的迷離,有些疑惑的看著他。
怎么了?
不是終于對她的美貌招架不住了嗎?
看到她被設計,落入了陷阱,心中生起憐惜了嗎?
就像從前,那個怯生生跟在她身后的男孩,有些懦弱,但說:“我會保護你。”
*
一開始認識秦珅時的時候,他是個長得漂亮,但是內向的男孩。
顧鳶那年六歲,剛剛被接進秦家。
她媽媽說:“鳶鳶,以后你就暫住在秦家。這里是主人家,你不要亂跑。”
怎么可能不亂跑!
小顧鳶生性活潑,雖然來了陌生的環境,但是一點也不怕生。
秦家有個漂亮的大花園。
顧鳶第一次見到秦珅時,他就坐在花園的一角,呆呆的,木木的。
這里有什么好玩的嗎?
顧鳶走過去,男孩子像是沒見到她似的,坐在那里,一動也不動。
好奇怪的男孩。
“喂!你是誰呀?我是顧鳶!我是昨天來秦家的。”
男孩子坐著像雕塑,并不理會顧鳶。
顧鳶撇撇嘴。
既然不愿意跟她做朋友,那就算啦。
因為她發現了一個新朋友。
在花壇的草叢里,一只毛絨絨的白色小兔子。
顧鳶站在花壇旁邊,伸手去摸那只兔子。
兔子很溫順,還主動在顧鳶的手上蹭了蹭。
“真可愛的兔子,是從哪里來的?不會是從廚房跑出來的吧!”
小顧鳶兩眼放光:“那我可要幫媽媽把小兔子抓回廚房咯!”
她伸手,身旁那個沉默的男孩卻動了。
男孩眼圈紅紅的看著小顧鳶。
小顧鳶嚇了一跳:“你,你怎么了?我可沒有欺負你!”
男孩子眼里包著淚,似乎下一秒就要掉出來了。
小顧鳶也無心關注那只兔子了,可千萬不能讓這男孩子哭鬧起來,不然肯定要被媽媽打了。
小顧鳶連忙上下摸自己兜,著急:“哎呀我的糖呢,你別哭啊!你別鬧!我給你吃糖。”
似乎是她的語氣太兇,男孩子的眼淚吧嗒吧嗒落了下來。
不過讓小顧鳶松了一口氣的是,他哭起來沒有聲音。
但男孩子說話了,聲音細若蚊蠅,伴隨輕微抽泣的聲音:“兔兔……不可以吃兔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