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你進來的?你給我出去,出去。”于志明激動地拿起旁邊柜子上的杯子就朝齊焰砸過去。
齊焰護著云輕偏頭躲開,杯子哐的一聲砸在墻上,碎掉。
于志明見沒有砸中,又抓起其他東西砸,嘴里叫囂著:“齊焰,你不過就是個仗著齊穗禾作威作福的混賬小子。昨天晚上那是我一時疏忽,等我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收拾我?”
“到時候即使你跪在地上叫我爺爺,我也不會放過你。”
齊焰譏笑道:“叫你爺爺,想的倒是挺美好。”
跟著,他把云輕推出病房,關上門,拉過椅子抵在門后。
于志明看著他的動作,瑟縮地往后退:“齊焰,你想做什么?”
齊焰走過去,沒有一句廢話,把他從床上拽下來,推到門后面一頓暴揍,拳拳到肉。中途,覺得于志明叫得太聒噪,拖著他到洗手間將一塊抹布塞進他嘴里。
云輕擔心齊焰真的鬧出人命,不停地拍打著房門,叫他住手。醫生與護士問聲趕來,合力也沒能推開房門,便叫來保安。
恰恰這時,齊焰從里面打開房門出來,云淡風輕。
醫生與護士連忙推開他,焦急地沖進去把鼻青臉腫的于志明從地上扶起來。
于志明紅腫的雙眼斜視著門口,怒指著齊焰說:“我要告你,我一定要告你。”
看著于志明的慘樣,云輕心里也覺得痛快。不過,如果于志明真的以故意傷害罪起訴齊焰,到時候真的會惹怒齊穗禾,又因齊焰是為她出頭。
她試著從齊焰身邊擠進病房去,想要試著給人道歉。
齊焰看穿她的心思,伸手攔在門口,挑釁道:“好。我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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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輕是被齊焰強行拖離病房的。到了一樓大廳,她憤然地甩開他的手,抑制不住地吼起來:“你怎么又打他?你知不知道要是他真的起訴你,你是會坐牢的。”
齊焰靜靜地看著前方窗口掛診拿藥的人群,漫不經心。
她很激動,“我知道于志明很混賬,很無賴。但是我們可以用溫和一點的辦法去解決。”
他淡淡地問:“什么辦法?”
“我。”云輕啞然失聲,眼眸黯然。
齊焰直截了當地點破,冷冽的口吻就如同赤裸裸的現實一刀一刀往她身上扎:“你沒有辦法。至少目前你沒有辦法。在你沒有與資本對抗的實力之前,你只能忍受他對你一次次的騷擾,一次次的輕薄。”
云輕情緒有些崩潰,聲音透出內心的無奈與慌亂:“但你現在把他揍一頓,事情就解決了嗎?于志明要起訴你,起訴你。你讓我怎么跟齊董交代解釋?”
她不是怕于志明,她是愧疚齊焰被自己牽連,擔心齊穗禾惱怒她。
齊焰沉靜的瞳孔,凝視她幾秒,不辯喜怒道:“我不會有事的。而且,于志明往后再也不會騷擾你。”
云輕抬頭注視著他,想要從他浩瀚幽邃的雙眼中窺出這話的所有含義。
但他藏得太深,她看不清看不懂。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一刻的齊焰對于她利用齊家往上爬沒有一絲一毫的鄙夷。
曾經對她的輕蔑與不屑,全都蕩然無存。
齊焰,好似脫胎換骨了般。
她輕聲問:“為什么?”
這倒讓齊焰有點懵,反問道:“什么?”
云輕把落在前面的秀發拂到后面去,拉起他的衣袖就往停車場走,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架勢:“算了。我還是先帶你去找律師。”
齊焰笑出聲,發自內心的開心。
云輕回頭看了他一眼,無語道:“我們只是先去咨詢下。到時候真的開庭,肯定還是齊董的律師。這件事,我會先給齊董說,畢竟是因為我而起。”
他問:“那你的代言呢?”
云輕惋嘆道:“再說吧。”
到了停車場,齊焰直接上了云輕的車,出聲說:“你把我送到IFC國金中心。”
國金中心位于和頤市的CBD中心地帶,博盛與齊氏均在這一棟大廈里,還有一些國際上的知名投行,知名律所的辦公機構。
云輕點燃汽車,松開剎車,緩緩向前:“你不跟我去見律師?”
齊焰直言道:“你的律師水平太差。”
云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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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上午,尚榮集團對外發布了兩條公告。
其一便是解除于志明在尚榮集團的一切職務;其二宣布云輕為集團產品最新代言人。
云輕看過公告,正準備給齊焰電話,便收到他發來的信息,「接下來,看你的了。」
她很疑惑,這兩件事比讓李韻拿掉孩子容易多了。他完全有能力自己辦到,為什么要讓她去?
云輕問他:「如果李韻堅持不去醫院,怎么辦?」
齊焰:「我只要結果,過程不重要。」
云輕明白,言外之意是意外流產也可以。她在心底暗暗罵了一句混蛋。
她坐在咖啡店里,王欣拿著兩杯咖啡笑嘻嘻地走過來。剛坐下,她便問:“我還以為尚榮這個代言黃了,沒想到尚榮那邊竟然直接官宣了。”
云輕莞爾一笑,端過咖啡低頭喝著。
她推了推云輕的手臂,“你是怎么搞定尚榮的董事會的?”
云輕如實說:“我不認識尚榮董事會成員。”
王欣湊過來,笑得曖昧不明,“那你給姐說說,你是偷偷認識了哪位大佬?”
“沒有。”
“沒有?”
王欣打量著她清幽的眉宇,追問道:“真的沒有?”
云輕側身過去坐著,“真的沒有。”
王欣嘀咕著:“那就奇怪了。這尚榮董事會怎么會這么直截了當地開除于志明?”
云輕無聊地望著外面,不經意地瞧見四處閑逛的李韻。
“王姐,我有點事先走了。”她連忙抓起桌上的手機追了出來。
云輕從咖啡廳追出來已經不見李韻的身影。她在商場上上下下的找著,最后在七樓的某間西餐廳看見了李韻,還有向淮之。
她走進去,悄聲地選了兩人隔壁的位置坐下。
餐廳每桌與每桌的位置中間隔著茶色的玻璃隔板,小心一些,自然不會被發現。
她身子緊貼在角落的墻壁上靠著,服務員過來點餐時,僅是指著菜單上面的圖片點了一份意面與一杯果汁。
很快服務員送餐過來,云輕拿起叉子,隨性散漫地吃著。李韻與向淮之有些無聊的對話傳來,讓她有點想要起身離開。
從兩人的談話看來,李韻對向淮之有情,有點死纏爛打的意思。
向淮之與齊焰性情相投,玩得不錯。云輕甚至還聽說兩人還曾互換過女伴。
如果要說他們之間的區別,無疑是向淮之要精明一些,齊焰更像是地主家的傻兒子。
向淮之被她纏得有些煩躁,不耐煩地說:“還有其他事嗎?沒事,我走了。”
李韻伸手過去,剛剛碰到向淮之的手臂,他便收回手去,跟著說:“李韻,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當初我便給你說過,我們之間僅限于玩玩。”
向淮之冷笑一聲,“現在你卻來跟我談愛情。不好意思,我真的覺得很惡心。即便我喜歡你,我們向家也不可能讓我跟一個陪酒女在一起。”
李韻哭著道:“你既然這么看不起我,又為何要跟我在一起?”
向淮之嗤笑道:“你跟我在一起不也是看上了我的錢?看上了我向家三少的身份嗎?”
李韻聲音發顫地辯解著:“我承認最開始確實是因為這點我才跟你在一起的。但是,我現在是真的喜歡上你了。”
向淮之雙手放在桌上,彎腰湊過去,滿含笑意,“你喜歡我?”
李韻含著淚點頭。
他伸手輕柔地為她抹掉眼角的淚水,語調更像是在逗弄,“想讓我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