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送陣設(shè)定的位置有些清奇，童書一臉懵逼地坐在草垛里，緩和著被震得生疼的屁股。“呸呸呸，好家伙，你們灰狐一族的作風(fēng)這么狂野的嗎？”她啐了兩口，把掉進(jìn)嘴里的稻草吐出來。
“噗。”身側(cè)傳來個因?yàn)楸镄Χl(fā)出的雜音，“不許笑！”童書扭過頭，一眼就看到余白瘋狂上揚(yáng)的嘴角。
“嘶，胡真啊，你爹是不是對你有意見啊？”毫無防備的季清塵也摔得不輕，他拍著身上的稻草，一張俊秀的臉扭做一團(tuán)，“竟然把陣設(shè)在牲口棚......”他站起身，朝一旁被摔得七葷八素的夏若白伸出手，“摔疼了沒？”
“你看看，你看看！余老板，這就是差距啊！”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難怪季清塵是這書里的男主，而頂著余白殼子的涂墨是個大反派！忍一時越想越氣，童書干脆抓起地上的稻草，一股腦地丟到余白身上。
“速度太慢。”余白的速度太快，他微微側(cè)身，那捧稻草就全部砸在了藤序的頭上，“等回靈山派后，再好好訓(xùn)練你的出招速度。”
“二師兄對不起！”嘖，你說你好端端地去招惹余白做什么？童書最識時務(wù)，她背著手，假裝沒聽到余白的那句話。
身后忽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哎呦，多謝高人，多謝高人！鄙人胡方，方才多有怠慢，幾位快里邊兒請！”不愧是灰狐一族，一開口就是老生意人了。
“老狐貍，你把陣眼設(shè)在牲口棚是什么意思！”胡真一改方才在幾人前唯唯諾諾，把叛逆兒子的那副做派拿捏了個十成十。
“哼，我年紀(jì)大了，老眼昏花。”胡方冷哼一聲，“不小心把陣眼設(shè)錯，倒也情有可原吧？”
“切，伺機(jī)報復(fù)，”胡真啐了一口，拽了吧唧地跟在幾人身后。
這糟糕家庭氛圍，保不齊胡真過兩天還會跑路吧。童書看了眼惱火至極但礙著外人在場不好發(fā)火的胡方，又瞄了眼憤憤不平的胡真只覺得頭疼。
胡真的家藏在一座小山的山腳下，幾人左拐右拐，終于看見一棟頗為小巧雅致的木屋。
“幾位高人快請進(jìn)，這陋居今日也算是蓬蓽生輝了。”胡方殷切地從奉上茶水點(diǎn)心，面上除去感謝，似乎還隱隱帶著點(diǎn)有求于人的諂媚。
奇奇怪怪的，童書握著白玉杯子，茶水順著喉嚨溫暖了五臟六腑。
“幾位高人，我這兒還有些事情想要請教一下諸位。”胡方笑得諂媚，他搓著手，像是不知該如何開口。
“你說。”余白應(yīng)是也早就看破了他的小心思，面上沒有露出半點(diǎn)訝異的情緒。
“是這樣的，我機(jī)緣巧合下得了個神奇的鏡子，這鏡子能夠看到你所想之人身處何處。”胡方嘿嘿一笑，顯得不怎么聰明，“我就想著說看一下胡真這個小兔崽子到底在哪，哎！還真讓咱們大師給說準(zhǔn)了！他可不就在那個楓蘭城嘛！”
“所以？”余白翹著腳，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被他說得壓迫感十足。
“所以，我就和周圍的妖們聊了聊天。”胡方被余白盯得有些心虛，“一不小心就透露了咱們大師的能力，然后......”他干笑了兩聲，朝左偏偏頭，逃避著余白的眼神。
“然后？”余白放下杯子，杯底與桌子接觸，發(fā)出清脆的響聲，“你打算讓我們童書幫你那幫朋友算一卦？”他的聲音沒什么波瀾，一時聽不出喜怒。
“是，是這樣的。”胡方趕忙賠笑，“你們放心，我這些朋友從不干殺人放火之事。咱又沒那個志向，咱只想好好賺錢。”他從袖口里摸出幾顆晶瑩剔透的靈珠，“對了，方才被那逆子氣得，險些忘了把這個小禮物送給幾位。”
“嗯，還算有些誠意。”童書瞥了眼桌上的靈珠，又瞄了眼一邊神色莫辨的余白。她清清嗓，佯裝不在意地開口，“那就多謝胡老板了。”
“哎呦，大師客氣了。”見童書收了靈珠胡方立馬眉開眼笑，“事情都不難，只要大師肯幫忙，必定有重謝。”
“可以，只要不違法亂紀(jì)，”有錢不賺王八蛋！童書把見錢眼開演繹了個十成十，也不等余白開口，她就趕忙應(yīng)了下來，“有幾個妖？”
“不多不多，也就十幾個。”眼看事情辦成，胡方笑得見牙不見眼，“大師在我們這兒可有名了，本來有幾百個妖要來找您，但是我篩選了一下，留下了十幾個報酬比較高的。”
“等一下，你剛剛還說是幫你的朋友，怎么一轉(zhuǎn)眼又變成周圍的妖了？”余白挑眉，眼神頗為嚴(yán)厲地掃了眼胡方。
“唉，這不是我那群朋友嘴巴都不大嚴(yán)嘛......”胡方自知心虛，他微低著頭，聲音越來越小，“我告訴他們之后，他們覺得驚奇......所以，就，就和他們的朋友也聊了聊。”他扯著笑，聲音發(fā)虛，“這一傳十十傳百，知道的妖自然也就多了一點(diǎn)點(diǎn)。”
“嘶，你們傳話的時候，有沒有添油加醋？”一種不好的預(yù)感驀地升起，童書吸了口冷氣，只覺得有些牙疼。
“啊，那自然是沒有的！”胡方信誓旦旦地保證，“我們做生意的妖最講究誠信，怎么會干添油加醋的事！”
“次話當(dāng)真？”
“當(dāng)真！當(dāng)真！”
賺錢皇帝大，童書當(dāng)即從儲物袋里摸出塔羅，原地開起了無所不知屋的分店。
“童書妹妹，雖說妖有好有壞，但是大多數(shù)的妖都算不上良善......”夏若白滿臉糾結(jié)，她站在童書身邊，頗為擔(dān)憂地扯了扯她的衣袖，“身為修士為妖做事，是不是有點(diǎn)不大好？”
“他們給錢哎。”童書無所謂地把塔羅攤開，78張牌整整齊齊地碼在桌上，“眼下我是生意人，生意人又怎么會拒絕尊貴的顧客呢！”
“可是......”這話聽著還行，就是有些沒道理。夏若白張張嘴，卻又不知該怎么反駁。
“若白，這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季清塵下意識伸手，揉了揉夏若白的發(fā)頂，“人不是，妖自然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