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的最前面已經有兩個少年因沒通過夫子的考核,失魂落魄的離開了,蘇珩有些緊張的握了握拳頭,“姐,我……我萬一沒通過夫子的考核怎么辦。”
“百川書院的入學要求本就苛刻,沒有通過也沒關系,你不用給自己太大的壓力,除了百川書院,我們還有其他的學堂可以選。”蘇念淡淡道。
之所以選百川書院,是因為這兒最大,教學質量最好,并不是說臨溪鎮沒有其它的學堂。
就像有些富人家的小孩在四五歲啟蒙的時候,首先送去了就是較小一點的私塾。
臨溪鎮雖然不大,除了百川書院,卻還有三座學堂。
蘇珩在家周家耽擱了近四年,蘇念帶他來這也是碰碰運氣,并不是說非要他被錄取。
他們的前面一共排了二十幾號人,這里面雖然有好幾個人因考核沒通過被拒收,但大部分人還是得到了夫子的認可。
很快就輪到蘇珩了,蘇念沒有上去,就站在臺階下面等著,讓他獨自去面對夫子的考核。
蘇珩落落大方的向三個夫子問了好:“學生蘇珩,見過夫子。”
態度恭敬有禮,不卑不亢,三位夫子默默的在心里點了個頭。
最中間的那個老者饒有興趣的道:“蘇珩,名字不錯,哪個珩?”
蘇珩做了個學生禮,恭敬的答道:“取自君子如珩,羽衣昱耀里的珩。”
三個夫子心里更加滿意了,每個月一次的招生,可少有能這樣對答如流,還能以詩詞介紹自己的。
一時興起,三個夫子又輪流問了蘇珩幾個問題,比如說增廣賢文里都講了些什么,自己有什么感悟。
蘇珩都能應對如流。
蘇念在心底默默地吐槽了下,岑越還挺會教的嘛!
沒錯,在家里的這幾天,都由岑越替蘇珩入學做準備,每天的任務就是給他補功課。
從名字的釋意,到常見的幾本讀物,一一的講解其中的內容。
并且讓蘇珩提意見,說說他的看法,如果有不對的地方,再加以指正。
問完了幾個問題后,夫子讓蘇珩拿筆在紙上寫下君子如珩,羽衣昱耀幾個字。
意在看下他的字怎么樣。
蘇珩提筆利落的寫下這幾個字,字跡工整,雖不如那些練過書法的人,但也讓人挑不出錯來。
考核通過了,左邊的中年男人在小冊子上寫下蘇珩的名字,并遞給蘇珩一個小木牌,溫和道:“先去把學費交一下,等會有人帶你們進去。”
“謝謝夫子。”蘇珩激動的接下小木牌。
將各項費用交了后,蘇念去了馬車那邊,將蘇珩需要的生活用品,被褥,換洗的衣服全都搬了下來。
“蘇姑娘。”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蘇念放下東西抬頭看去,見曲子昂和趙淮之走了過來,他們身后還跟著兩個一身書生打扮的年輕男子。
“曲公子也在這讀書?”蘇念問道。
曲子昂自豪的拍拍胸脯,還沒開口,就聽到趙淮之溫和的嗓音緩緩響起。
“蘇姑娘有所不知,百川書院的院長是子昂的父親。”
蘇念了然:“我就說嘛,原來曲公子是隱形的官二代啊。”
曲子昂有些詫異:“你怎么知道我爹做過官。”
蘇念微笑:“猜的。”
百川書院這么有名望,那么能擔任院長職位的,肯定也是個人物。
不說多大的官,最起碼也應該是個舉人,進士之類的。
這個時代,秀才可以見官不跪,中了舉人便可以封官。
只不過官職不大,比不上進了三甲的人。
“那你猜得可真準。”曲子昂笑著說,一邊看向了蘇念身邊的蘇珩,好奇的道:“難怪那天你向我打探書院的事,這是你弟弟吧。”
蘇念點了點頭,道:“小珩,叫學長。”
蘇珩連忙打招呼:“蘇珩見過幾位學長。”
曲子昂和其他幾個學子出現在這,是為了帶新生熟悉環境,順便給他們說下書院有哪些規矩。
所以幾人隨便聊了幾句,就沒再多說。
蘇念叮囑了些事情,就目送蘇珩進了學院。
……
離開百川書院后,蘇念駕著馬車去了李師爺家。
她今天是借著診脈的名頭上門的,合情又合理。
李家大廳里,告假一天的李師爺早已等侯多時。
蘇念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藥方:“還是老規矩,三天一副。”
李師爺皺眉看了眼藥方:“蘇姑娘,你這樣就沒有誠意了。”
蘇念懶懶的靠坐在椅子上,抬眸微微一笑:“李師爺的病有好幾天沒發作了吧。”
“我要的是根治。”李師爺糾正道。
“我不是早就說過了,你按照我的方子服藥一個月,就能根治你這頑疾。”蘇念慢悠悠道:“如今過去了快十來天,離李師爺要的藥到病除也不遠了,不是嗎?”
“其實比起藥到病除,我覺得李師爺想要的應該是這個。”說著,蘇念又拿出一個藥瓶,放在了桌子上,“府衙里的那個秦公子內傷嚴重,想要調理好,不僅費時還費力,這兩天我琢磨出了一種新藥,對內傷有奇效,只要連服半個月,再重的傷,也能好個七八分。”
李師爺眼底的喜色一閃而過,就要去拿桌上的藥瓶。
蘇念卻快他一步的將藥瓶收了起來,“李師爺剛才還說我沒誠意,要我說,最沒誠意的是李師爺。”
李師爺雖然心動,但也不是蠢貨,他忍了又忍,還是問道:“你說得這么神奇,為什么不自己拿給秦公子用。”
蘇念勾唇:“因為我看他不爽。”
李師爺:……
這真的是一個好的理由嗎。
蘇念看了他一眼,幽幽道:“不要以為我是在跟你說著玩的,若不是為了小命著想,我壓根不想救他。”
交鋒這么多次,李師爺也知道蘇念不是個任人拿捏的柿子,被秦公子身邊的人恐嚇威脅那么多次,她不開心也在意料之中。
他想了想,咬牙問道:“你讓我怎么相信你這瓶子里面裝的不是毒藥。”
蘇念唇角微彎:“是毒藥,還是療傷圣藥,你讓人一驗不就知道了。”
“你想要什么?”
“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