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就在隔壁市,不遠。
不過總歸是要在那邊呆上至少三天的,因此,需要想想,畫室那邊,是放三天假呢,還是找朋友來幫忙去教幾天。
喬釉想了想,在四人小群聊里問了一嘴:
“八月初哪位大畫家有時間能來幫我個忙?!?/p>
她發了消息也就沒管了,反正不著急,那三人都是那德行,秒回是很難的。
果不其然,第二天早上醒來才看到了回信。
喬釉直接給有時間來的烏清撥了電話。
烏清是她初中去比賽認識的同學美術的朋友,正巧了,他是海城人。
喬釉跟他說了比賽的事后,烏清直接滿口答應下來:
“我比你早回國一年,現在就在海城呆著呢,這邊風景真的不錯,你到時候來,我告訴你哪里好玩,哪里的風景好看?!?/p>
喬釉說“好”
敘舊了幾句才掛斷了電話,喬釉不可能一直忙,也總要有閑暇的時間出去走走。
她回來時間不算短了,卻一直都沒有好好逛過江城。
五年的變化其實挺大的,一棟棟高樓倒下,又一棟棟高樓筑建起。
她是在這兒長大的,能逛的地方其實很多。
她去了寧安寺還愿。
在離開之前,曾許下過愿望,如今愿望達成,自然是應該還愿的。
廟里的變化倒是不大,人來人往,總是很多人。
倒是沒想到,方丈還記得她:
“喬施主嗎?”
喬釉努力回想這聲音會是誰,方丈微笑著說:
“喬施主不必努力去想我是誰,我記得喬施主不過是因為喬施主當年在廟里時,叫人印象深刻?!?/p>
聞言,喬釉微微紅了臉,有些不好意思:
“是叫人印象深刻?!?/p>
高考完的六月,下著瓢盆大雨,她傘都沒拿,上了山,渾身濕漉漉,還麻煩了人家,發燒暈倒了,在這兒休息了兩日,爸爸接她下山的。
“這是……來還愿?”
喬釉點頭。
方丈笑了笑:“一切順遂就好,就好?!?/p>
喬釉靜靜的往下看,入眼處,除了大片的綠色林蔭,便是市區的建筑了。
遠的看不到行人與車輛。
喬釉忽然說:“我想算一卦?!?/p>
“施主想算什么?”
“姻緣?!?/p>
——
高中美術班的人要聚餐,邀請了喬釉。
喬釉本來都定好不要去了,可是對方勸說了好些話,她想了想,確實跟同學們也都沒什么仇,于是便答應了下來。
梁曉瀟批了她一頓,在要去聚會前特地跑來,拉著她,把她當成洋娃娃一樣裝扮。
梁曉瀟給她挑選衣服,被這滿衣帽間的漂亮衣服給驚艷到了,她恨鐵不成鋼的說:
“釉釉你整天都穿的那么簡單又低調,我還以為你是沒買漂亮衣服,是我想多了?!?/p>
梁曉瀟無語:“我倒是寧愿是我想多了,這么多漂亮又奢侈的裙子擺在這里你不穿,多浪費啊。”
喬釉乖乖的說:“都是爸媽送來的,沒什么機會穿,就一直放著了,瀟瀟有喜歡的,可以拿?!?/p>
梁曉瀟看了看,大部分的,吊牌都沒拆。
梁曉瀟戳了戳她的額頭:“你啊,聽我的,穿這個,保證艷壓群芳。”
喬釉很乖巧的任由她擺弄。
梁曉瀟忽然有些后悔:“后悔沒學服裝設計了,不然有寶貝你這么一個模特,我一定靈感爆發,成大設計師了!”
喬釉這身材臉蛋都堪稱完美。
粉底液都不用涂,梁曉瀟猶豫半天,最終就給她上了素顏霜,口紅,和一點腮紅。
腮紅是氛圍感,必不可少。
梁曉瀟滿意的昂首挺胸:“寶貝,你今晚一定漂亮呆了。”
喬釉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我不想攀比。”
“但也不能叫人給比了下去呀。”
梁曉瀟從背后抱住她的腰占便宜:“再說了,這可不是你想不想的事,總會有人想要看熱鬧的。想看天之嬌女落魄,想看淤泥之人崛起?!?/p>
即便沒有嘲笑的意思,但人嘛,就愛看熱鬧。
人嘛,也不想自己被別人當成熱鬧看。
梁曉瀟唉聲嘆氣:“可惜我不是男人,不然我就陪著你扮演二十四佳好男友,不對,我要是男人,我就真的娶了你!”
喬釉睫毛輕輕顫了一下,她輕聲說:
“真心喜歡的話,即便是一樣的性別也是沒關系的?!?/p>
梁曉瀟拍拍自己的嘴巴:“確實是這樣!不過我還是喜歡男人。”
喬釉好不習慣的抿了抿唇,梁曉瀟給她挑了一雙高跟鞋,高跟鞋不能開車,所以車里又備了一雙小白鞋。
——
已經提前定好了包間,服務生領著她進去。
是家高檔的飯店,她站在門口,有些緊張。
很怕她叫不出來大家的名字,會非常的尷尬。
只是當進去之后,喬釉才發現,自己白想那么多了。
首先,是他們根本就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
“大美女喬釉可算出現在同學聚會上了!”
“喬釉,你這幾年跑哪去了,人也聯系不到,一點消息都沒有,我們每年同學聚會想找你,就是找不到?!?/p>
“大美女就是大美女,不管幾年過去,漂亮依舊!”
“啊啊啊大美女有對象了嘛!”
“釉釉這么好看,肯定有對象了啊,說不定都已經結婚了呢?!?/p>
喬釉都沒有插嘴的機會,他們就已經七嘴八舌的聊的熱火朝天。
她被女同學拉著坐下來,喬釉乖乖的坐在那。
她拘謹不安,在同學們看來,卻是清冷話少。
倒是讓人有點不敢開她玩笑了。
其次呢,坐在她旁邊的女生笑嘻嘻的說:
“好幾年過去了,是不是都認不出來了,變化是真大,有人逆襲瘦了幾十斤,有人擺爛橫著長,咱這年歲啊,有忙忙碌碌搞視野的,也有結婚生子重家庭的,都已經不是少年人咯?!?/p>
“美術這條路啊,挺難走下去的,放棄的人比堅持的人多的多,釉釉你一直沒消息,其實我們挺擔心的,擔心你這么有天賦的人,也沒堅持?!?/p>
一時之間,竟然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著她。
無疑的,喬釉的名字,在江城,在當時國內大大小小的比賽,甚至世界級的比賽,都是能夠被人記住的天才。
這樣的人忽然悄無聲息,銷聲匿跡是一件可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