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仿照古時候的祈雨舞而成的舞蹈,接下來,我們需要一位嘉賓上臺配合一下我們的小朋友。”
主持人的目光掃視一圈,落在姜姌身上,“有請姜小姐上臺。”
眾人目光匯聚在姜姌身上,神色各異。
“榮幸之至。”
姜姌緩緩摘下禮帽交給秦時堰,又將百問傘放在座椅上,上了舞臺。
“吶噫莫多呵……”
小朋友們手牽手,腳步踩著鼓點,稚嫩低吟伴隨著音樂響起,耳畔悶雷滾滾,好似跨越時空從遠古而來的禱告。
姜姌唇角微勾,任由小朋友牽著她的手,步伐也跟著節奏舞動起來。
臺下,秦時堰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姜姌身上,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臺上的布置不像是普通舞蹈,更像是編織好的陷阱。
第二排,風劍的眼神死死盯著座椅上孤零零的百問傘。
他距離百問傘只有不到三米的距離。
只要他想,現在就可以到手。
“不行……”
百問傘像一塊美味的蛋糕,風劍拼命吞咽著口水,抑制住本能的沖動。
不到時候,任何行為都會有變數。
轟隆隆——
伴隨一道震耳欲聾的雷聲,禮堂陷入一片黑暗。
“停電了?”
“應該是雷電導致,找個電工修一下。”
短暫交談后,主持人拔高聲音,“各位不必擔心,馬上就好,小朋友們別慌張……”
主持人后面的話沒有說完。
因為臺上的小朋友們絲毫沒有慌張,反而依舊跳著舞蹈。
稚嫩嗓音組成陣陣低吟,在禮堂回蕩。
姜姌左右手都被小孩牽著,停電后,她下意識要抽回手。
卻發現小孩力氣出奇的大,她用了幾次力,都沒能把手抽出來。
“吶噫莫多呵……”
姜姌被冰涼的小手死死拽著,耳邊縈繞著變得怪異的低吟,被迫踩著鼓點,在舞臺上跳著。
不對。
姜姌晃了晃腦袋,迫使自己清醒。
停電了,設備應該也停用。
那這配樂是從哪兒來的?
姜姌看向臺下。
黑暗一片,沒有人拿出手機,主持人的聲音也沒有了。
秦時堰的位置隱約看到有個黑影,但一動不動,像一座雕塑。
“秦時堰!”
姜姌大聲呼喊,聲音卻像是受到了什么阻礙,在傳得更遠時,被無形的墻壁擋了回來。
陣法?
姜姌左看右看,最后目光落在自己身邊的小孩身上。
小孩的手冰涼一片,低吟像是提前錄好一般,不斷重復,不斷循環。
最重要的是。
剛才還活潑可愛的小朋友,現在就像完全失去生息一樣。
姜姌深吸一口氣,屏氣凝神。
短暫幾秒后,姜姌一顆心沉到谷底。
她沒有聽到任何呼吸聲。
也就是說,這些小孩無聲無息間,竟然全都死去了。
“師妹。”
身后響起熟悉的聲音。
迎上鐘玄陰冷的眼神,姜姌冷笑起來,“你們果然還是不肯死心。”
“原本只要你交出百問傘,我們就可以放你一條生路的。”
“可惜,你不知好歹,只能送你去見師父了。”
姜姌緊繃著臉,暗中想抽回手。
鐘玄像是看出了她的意圖,“放棄吧,這是風總特別為你準備的鬣嬰。”
鬣嬰?
姜姌從來沒有聽到這兩個字。
“這是古書上的多種禁術合成,平時,他們就跟正常人沒有區別,但通過某種契機,他們就能成為最佳武器。”
“咒語?雷聲?”
姜姌很快捕捉到這兩樣,鐘玄笑起來,“你還是那么聰明,要是用你來煉,恐怕也是一大兇器。”
姜姌不說話了。
她雙手被鉗制,又有東西隔開了她和秦時堰,此時,她處于弱勢。
“放心,我會保留你漂亮的臉蛋的。”
話音落下,鐘玄嘴里不知念著什么。
姜姌周圍的小孩動了。
他們默契地把姜姌圍在中央。
姜姌剛竊喜雙手獲得自由,就發現雙臂被紅繩銅錢纏得死死的。
真熟悉的手法。
“你把千雪害得渾身是傷,現在我用同樣的辦法對你,你不會生氣吧?”
鐘玄冷笑著,“想要破除束縛,只能用火,除非你想自焚,否則,就乖乖束手就擒吧。”
“你們想的還真是周到。”
姜姌也不是吃素的。
她直接抬腳踹向其中一個鬣嬰。
鬣嬰倒飛出去,但其他鬣嬰也被他帶著,姜姌又被紅繩銅錢纏著。
于是,姜姌和這些鬣嬰倒在了一起。
“嘿嘿嘿……好玩……”
鬣嬰發出怪異的笑聲,不停揮舞著手臂。
紅繩銅錢開始纏上姜姌的腰,不停收緊。
不能反抗,會纏得更快。
姜姌推開身上的鬣嬰站起身。
鬣嬰重新形成一個圈,把她包圍在內。
姜姌敏銳注意到,剛才被踹的鬣嬰行動明顯遲鈍許多。
攻擊是有用的。
只是手邊沒有武器。
這幫人,利用同臺演出降低她的警惕性。
昨晚她剛葬了一批孩子,確實沒想到福利院還有別的小孩有問題。
武器。
她需要武器。
姜姌目光落在鐘玄腰間的匕首。
大概是察覺她的想法,鐘玄竟然大大咧咧露出匕首,“想要是吧,來拿。”
竟然這么自信。
姜姌反倒開始忌憚,鐘玄周圍是不是還藏著什么陣法。
但時間不等人。
紅繩銅錢纏得越多,鬣嬰離姜姌越近。
等他們身上的紅繩全部纏到姜姌身上,姜姌也就和鬣嬰死死捆綁住了。
到那個時候,那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咔嚓。
不知道是第一次,姜姌竟生生踹斷了其中一個鬣嬰的胳膊。
黑色血液伴隨著惡臭撲面而來。
姜姌差點吐出來。
但正是這一斷,鬣嬰包圍圈出現了破綻。
姜姌反手握緊紅繩銅錢,攢足了力氣,直接扯起三個鬣嬰,狠狠砸向鐘玄。
“瘋子!你殺人了!你殺人了!”
鐘玄不僅沒有恐慌,反而大笑著躲開,“等陣法結束,我看你怎么辦?”
姜姌充耳不聞,雙臂扯著鬣嬰當武器,鉚足了勁沖向鐘玄。
鐘玄手持匕首,不斷在空中揮舞著。
空氣中濃重的腥臭味越來越重。
死在鐘玄手里的鬣嬰越來越多,姜姌手中感受到的重量也越來越輕。
最后一個鬣嬰死亡。
姜姌身上的紅繩銅錢已經剝落得差不多了。
姜姌喘著粗氣。
鐘玄也沒好到哪里去。
不過他依舊囂張,“姜姌,你殺人了,等陣法結束,他們又會變成正常小孩。”
“故意殺人,也足以把你送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