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蕭時廉將她那伸出的手指包裹在手心里，“不許再說那些不好的話了。”

沈簇這人就很愛發誓，還動不動就拿自己作為違背誓言的懲罰，而蕭時廉最聽不得這些。

“那就罰這根發釵。”她道，“就罰它一斷為二。”

蕭時廉只笑，卻不說話。

“你笑什么？”沈簇埋怨他，想要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手心里抽出來，可蕭時廉使了巧力，她怎么都掙脫不開。

“我笑阿曳為何如此會招人喜歡。”

沈簇輕“哼”一聲，“那是自然。”

“阿曳。”他喚她。

“嗯？”

“讓我抱抱你。”

……

蕭盛遠被罷免了尚書一職后，禮部尚書的位置就一直處于空缺，皇上也未提補填一事，所以是暫由禮部左侍郎代為執管。

這回春試由禮部在貢院舉行，蕭時廉去貢院的那天，沈簇被秦玉蓉絆住了腳。

早起梳洗時，沈簇對綺俏說道，“綺俏，今日你不用隨我去布莊了。”

綺俏疑問，“小姐今日不去布莊了嗎？”

張禮離開也有好幾日了，布莊里若有需要拿主意的大小事，伙計們也遵照著張禮留下的吩咐，去詢問沈簇。

“今日不去。”沈簇回答她。

主子的決定，她聽從便好，綺俏也就并未再多問。

“五小姐，我們大夫人有請。”門外，突然傳來嬋娟的聲音。

正在給沈簇梳發的綺俏也停住了手，她面露憂色，“大夫人找小姐做什么？”

“你去回嬋娟。”沈簇對她道，“就說我今日身子不適，還請母親寬恕，明日等身子好些了，定去向母親賠罪。”

于是綺俏出去就與嬋娟說，“嬋娟姐姐，我家小姐今日身子不適，還請大夫人見諒，明日我家小姐定會去向大夫人賠禮。”

綺俏的話叫嬋娟也無法辯駁，只道她會回去向大夫人說明。

綺俏回到里屋，沈簇問她，“嬋娟走了？”

“走了。”綺俏點點頭，“我見她出去了才進來的。”

沈簇點了點頭，“今日誰來找我，都這樣說。”

綺俏不明白為何，于是問道，“小姐今日不是不去布莊嗎？”

“嗯，今日有別的事。”

綺俏以為小姐今日是要去書院，也就沒再多問。

只是嬋娟在沈簇要出去時，突然又出現，攔擋在了她面前。

她責問沈簇道，“五小姐不是說身子不適？”

嬋娟突然的折返，讓沈簇始料未及。

“嬋娟姐姐離開后，我便想著剛才不應當那樣說，這正要去見母親。”說著她還咳了幾聲。

她以為嬋娟見此就會作罷，可她竟道，“夫人正在屋子里等著五小姐。”

嬋娟這話，叫她騎虎難下，進退兩難。

“嬋娟姐姐先行一步，我這就來。”

嬋娟這回是真的走了，沈簇親眼望著她走遠。

“綺俏。”她出聲喊道。

“誒。”綺俏從里屋跑了出來，問道，“小姐怎么了？”

“隨我去大夫人那一趟。”

剛才綺俏在屋子里，所以她并不知道嬋娟回來過。

她有些奇怪，“小姐不是已稱身子不適今日不去了嗎？”

“嬋娟并沒有走。”她解釋，“剛才叫她看見我要出去。”

綺俏連忙探著頭朝外望去，可并不見嬋娟的身影。

她納悶，“我分明是見著嬋娟走了才進屋的。”

沈簇搖頭，嬋娟是不信她的話，才會故意守在門外，只等她走出去，自投羅網。

沒法子，她只能前去。

秦玉蓉確實如嬋娟所說，已經在屋子里等著她。

只是今日的秦玉蓉一反既往，對她是問寒問熱。

“母親，您找我？”

她話音還未落下，秦玉蓉便熱情招呼她道，“五姑娘，快些坐。”

“嬋娟。”她又轉頭吩咐嬋娟道，“還不快去給五姑娘沏茶來。”

沈簇并無余閑與她在這里閑話家常，她再一次詢問，“母親找我來是有要事嗎？”

秦玉蓉朝她笑道，“是好事兒。”

好事兒？

人貴在自知，若真有好事兒，這好事兒也不可能落到她沈簇的頭上。

可她還是附和的問了句，“不知道母親說的好事兒是？”

“五姑娘到時候就知道了。”秦玉蓉還賣起了關子。

“穗云。”她又喚道，“去把我那匣子拿來。”

“誒。”穗云應聲，“我這就去給夫人拿。”

很快，穗云就拿著一個木匣走了過來。

“給五姑娘。”秦玉蓉對她道。

于是穗云又將木匣送到沈簇跟前。

沈簇不明這是何意，她看向秦玉蓉，“母親這是…”

“這是我前幾日特地去挑的。”秦玉蓉道，“五姑娘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這木匣，她可要不得。

“五姑娘快些打開。”秦玉蓉卻催促她道。

看到匣子里裝著的是金釵玉鐲后，沈簇的眼皮也跟著跳了一下。

秦玉蓉無端端的給她這個做什么？

“喜歡嗎？”秦玉蓉又問。

“母親，這…”沈簇只覺著木匣燙手，“我不能要。”

“為何？”秦玉蓉疑問，“五姑娘是不喜歡這金釵還是不喜歡這玉鐲？”

她推辭，“不是，是這太貴重了。”

秦玉蓉卻不在意的說道，“不過一根金釵一只玉鐲而已，五姑娘無需覺得它貴重。”

一根金釵一只玉鐲，對秦玉蓉來說，確實算不上什么，只是這平白無故的好處，難免叫人懷疑。

“五姑娘若不收下那便是瞧不上我這個做母親的了。”

秦玉蓉這話，叫沈簇是不得不收下。

她將木匣小心合上，只好對秦玉蓉道了謝，“那戚曳謝過母親。”

秦玉蓉見她收下，繃著的臉才舒緩開來。

“母親可還有別的事？”

“五姑娘有急事？”秦玉蓉卻反問她。

她今日確實有事，蕭時廉今日就要去貢院參加春試了，昨日她已與他說好，今日她前去送他。

還未等沈簇回答，秦玉蓉又開了口，“五姑娘是有何急事？我叫嬋娟和穗云去做。”

說著她便喊道，“嬋娟，穗云，過來。”

沈簇這下是徹底被絆住了腳。

秦玉蓉哪里有什么要事，她拉著沈簇，說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