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榮是怎么了？”綺俏邊走邊嘀咕著，“慌慌張張的。”
沈簇閉著眼，“怎么了？”
這天不知怎么了，昨夜起了風，今早一起便要裹起厚衣，許是春寒料峭。
“這春榮不知怎的，跟丟了魂兒似的。”綺俏往盆里又添了些新炭。
沈簇沒心思去管春榮是不是丟了魂兒，她現在自己倒是要丟了魂兒。
“這一大早，春榮便與二小姐出了府。”綺俏又道。
馬車里，春榮坐立不安，衣袖都快要叫她扯破了。
“春榮，你怎么了？”
“小姐，我…我沒事。”
離福華寺越近，春榮便越是心慌意亂，好似有百爪撓心般。
“二小姐，春榮姑娘，福華寺到了。”說話的還是昨日那位馬夫。
“春榮。”
“春榮？”
“…誒，小姐。”
“你怎么魂不守舍的？”
“沒有。”春榮趕緊搖頭。
“福華寺已經到了。”戚月道。
到了？這樣快。
怎么今日福華寺這般近，這樣快就到了。
“小…小姐，那我們快下車吧，別叫穆小公子等急了。”
“當真是穆遲約我來這里的？”戚月再次問道。
“是…是的小姐。”
春榮一說話便會結巴，可如今的戚月卻不知。
“那走吧。”春榮這樣子，戚月雖有懷疑，但還是沒放在心上。
今日來福華寺上香的人并不多，不過既然來了，戚月自然要去拜一拜的。
“春榮，他人呢？”戚月問。
“穆小公子說…說他就在后院等你。”春榮按著秋媽媽教她的話說。
戚月正要往后院走去，春榮又叫住她。
“小姐。”春榮猶豫著，回去的話到了嘴邊還是沒有說出來。
“沒事。”春榮又搖頭。
福華寺坐落在半山腰上，因為香火旺盛，這里也準備了不少房間供香客歇息。
戚月來到后院，并未看見穆遲，想是他還沒來，便等著。
剛一低頭，戚月便發現原本應在腰側掛著的荷包不見了。
“春榮，我的荷包怎么不見了？”
“會不會是小姐剛才上香的時候不小心掉地上去了？”春榮趕緊道，“我現在就去找找，可不能叫別人給拾走了。”
戚月催促，“快去。”
春榮去尋荷包，戚月等的無聊，便在這后院里轉轉。
忽然嘴巴被人從后捂住，讓她叫不出聲來。
她掙扎著還是被拖進了房中。
門被關上，那人終于松開了手，只是她還未叫出聲，那人又將她的嘴堵住。
她驚恐的望向面前這個長相丑陋，身上散發著臭味的男人。
“小娘子長得真不錯，只是怎么一個人來這兒了。”男人又將她的手腳都綁了起來。
戚月驚恐不已，她想問他要多少銀子，她都給他。
可男人似乎并不是要謀財。
“小娘子這面頰還真是光溜，粉白細膩的。”說著男人便湊了上去，貼著戚月的臉嗅了嗅，“香味撲鼻。”
“小娘子這衣裳也好看，”男人又將手放到戚月的肩上，“只是這衣服再好看，也定是沒有小娘子膚白細膩的身子好看。”
——
穆遲呼吸急促，“月兒呢？”
春榮正尋著路找荷包，驀地見到穆遲，頓時目瞪口僵。
穆遲沒有這么多時間與她在這里說話，“發什么愣，你家小姐在哪里？”
“后…后院。”
戚月如今只想死去，她的外衣已叫這個丑陋惡臭的男人扒了去，說著令她作嘔的惡心話。
她已不再掙扎，只想快點死去。無奈手腳都被綁著，嘴巴也被堵住，連她想要咬舌自盡也做不到。
穆遲早已心急如焚，趕來福華寺的路上，他向老天祈求，他穆遲愿用自己的性命來換月兒的平安無事。
就在戚月下了求死的心后，壓在她身上的男人突然沒了。
剛要睜開眼，便聽見了穆遲的聲音，還有拳頭打在臉上的聲響。
穆遲雙眼猩紅，用盡了力氣，“你這個畜生，我要殺了你。”
男人跪地求饒，“公子饒命，公子饒命。”
可穆遲哪里會住手，千刀萬剮也無法解他心頭之恨。
若不是戚月的哭聲，這男人便要被打死了。
看到受盡折磨躺在地上的戚月，穆遲松開了抓著男人的手。
他顫抖地走向頭發凌亂，衣衫半褪的戚月，嘴里不停說著，“月兒沒事了。”
他將自己的外衣脫下，給她包裹著。
可以說話的那一瞬間，她便痛哭出聲。她不明白，為何要這樣對她。
看到戚月這樣子，穆遲的心也撕心裂肺的痛。
“月兒，沒事了。”他安撫著她，“沒事了，我們回家。”
春榮看著眼前倒在地上滿臉血的男人，還有雙目血紅，渾身散著戾氣的穆遲。
她踉蹌地走過去，“小姐，小姐。”
手還沒碰到，穆遲便將戚月抱了起來。
春榮看見小姐裸露在外的皮膚上有深紅的指印，“咚”的一聲坐在了地上。
不是說只是做個假樣，不會傷害她家小姐的嗎？
為何…為何會這樣子。
“我送你回去。”穆遲壓著心里的暴戾，柔聲對她道。
戚月從上了車馬，便一語不發，眼神呆滯。
他痛心如骨，將她抱進懷里。
“月兒，怪我，都怪我。”他在她耳邊說著對不起。
……
“小姐，小姐。”綺俏氣喘吁吁從外面跑回來，“二小姐她…二小姐她出事了。”
沈簇無精打采的問，“出什么事了。”
“二小姐她…”綺俏支支吾吾，“二小姐她被人…被人非禮了。”
“非禮？”沈簇這才掀開眼皮，“被誰非禮了？”
“不知道。”綺俏搖頭，“穆小公子將二小姐送回來的。”
綺俏也是不小心撞見的，只看見二小姐身上穿著男人的衣服，穆小公子陰沉著臉，好似下一秒就要殺掉誰。
沈簇問她，“穆遲人呢？”
“好像在老爺那兒。”綺俏回道。
戚侍郎黑沉著臉，在穆遲解釋完后，一句話未說。
最后，戚侍郎終于開口，“你答應要娶月兒，可能做到？”
“一定。”穆遲道，“我一定會娶月兒。”
“你母親…”戚侍郎話出又止住。
“我會解決好。”穆遲允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