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康。”
“王爺。”
“去把戚姑娘的衣服拿來讓她換上。”
衣服？沈簇聽的稀里糊涂，“什么衣服？”她問。
“你一個女子，怎能來這種地方。”裴嘢把齊康遞過來的衣服拿給她，“換上吧！”
沈簇看了看他遞過來的衣服，又望了望他，將信將疑。
裴嘢也看著她，“怎么，戚姑娘怕本王不懷好意？”
“不敢。”話雖如此，可沈簇心里已經將他罵了好幾個來回了。
衣服倒是挺合身，這布料瞧著就不便宜，得了便宜自然就不能賣乖了。
沈簇將頭上的發飾也拿了下來，塞進了衣服里，既然要扮男人，那便從頭扮到尾。
當她連著贏了十回后，不得不去看她身邊這位仍舊淡定如常的男人。
“喂。”她扯著他的衣袖，“你是不是出老千啊？”
裴嘢將耳朵湊近她，“什么？”
“出老千。”她小聲在他耳邊道，這可不能叫這群輸紅了眼的賭徒聽見，不然還不得將他們扒了皮扔出去。
“什么？”裴嘢忽的側過臉，因為太突然，沈簇還沒來得及退回去。
“沒想到戚姑娘這么心急。”裴嘢摸了摸被她嘴唇擦到的臉頰，故意道。
“純屬誤會。”沈簇也裝作不在意的回了句。
裴嘢沒料到她會如此淡定，姑娘家與男人有肌膚之親竟不害羞，確實特別。
此刻的沈簇，只有惱怒，沒有嬌羞，明明是這個混蛋占了她便宜還說她心機，還真是厚顏無恥。
看在他讓她的錢袋子鼓漲的快要破掉的份上，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與他計較。
“衣服不換了。”
沈簇正要脫掉外衣的手停住了，“為什么？”她奇怪。
“我餓了。”
沈簇抬起頭，確實該餓了，已經是晌午時間了。
“你請客。”她理所當然的表情。
“自然。”裴嘢笑，“怎么能叫姑娘請客。”
“想吃什么？”裴嘢又問她。
沈簇向東邊日出的方向望去，露出一個壞笑。
還是上次那家，全京城最好的酒樓，既然是最好的，那價格自然也是貴的離譜，就算沈簇沒有狗血倒霉的變成一窮二白的五小姐，她也吃不起這家。
“好吃？”
“嗯。”
“開心了？”
“嗯。”
“還討厭我？”
“嗯…沒有。”
裴嘢愣了愣，笑了。
“你不吃？”沈簇問他，“你不是餓了？”
“嗯，餓了。”裴嘢夾了只羊肉水晶角兒，卻放到了沈簇的碗里。
她也沒跟他客氣，水晶角兒不大，她一口便塞了進去。
然后她便聽見裴嘢一點沒有要壓抑的笑聲。
“你又笑什么？”沈簇真是納了悶了，這人是不是有些毛病，有這么好笑嗎？
“你一直都是這樣？”裴嘢問她。
“什么意思？”沈簇以為他是發現了什么。
“我從不知這京城里還有女子會去賭坊，會喜歡喝酒。”裴嘢忽然湊近，眼睛直直地盯著她，“戚姑娘還真是十分特別。”
沈簇還以為他發現了什么，原來是指這些。
“不知戚姑娘考慮的怎么樣了。”裴嘢忽然轉了話題。
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沈簇哪里聽得明白，“什么考慮的怎么樣了？”她問。
“做本王的王妃。”裴嘢道。
“咳咳咳…”沈簇驚奇的看向他，“玉王爺你又在開什么玩笑。”
“戚姑娘覺得本王是在開玩笑？”裴嘢語氣忽然變得嚴肅，“本王從不開玩笑。”
早知如此，這頓飯她就不該吃的，沈簇是一萬個后悔，這尊大佛，她還是招惹上了。
“當然，本王不會勉強你。”
幸好，沈簇在心里松了口氣，這王爺若是個不講理的，她一個三品官員家不得寵庶女，能嫁到王府，甭管做正做側，他那侍郎爹不得放炮慶祝。
“謝王爺。”她這話是真心的。
綺俏說著這玉王爺生性兇殘，殺人如麻，如今瞧來，也不一定是真的，傳言不可信也不無道理。
她也不知這玉王爺是喜歡她還是怎么著，可話還是要與人說清楚的。
“玉王爺，實不相瞞，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她道。
裴嘢似乎并不驚訝，“所以戚姑娘的意思是？”
“我說我有喜歡的人了。”沈簇重申道。
“那又怎樣。”裴嘢不以為意，“戚姑娘與那人成親了嗎？”
“沒有。”
“那戚姑娘是與那人有婚約了？”
“沒有。”
“那戚姑娘說這話是何意？”裴嘢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戚姑娘有喜歡的人與我又有何干。”
沈簇算是聽明白了，這玉王爺壓根就不在乎她喜不喜歡別人。
猶豫再三，沈簇還是決定問出來，“玉王爺，戚曳可否問您一個問題？”
“自然。”
她試探的問，“玉王爺為何要我做您的王妃？”
“我喜歡你，娶你做我的王妃有何不可？”裴嘢說的理所當然。
“咳…咳咳。”沈簇這回是真驚訝了。
裴嘢反問她，“戚姑娘是覺得有何不妥嗎？”
不妥？
當然不妥。
這怎么妥的了。
這是什么？狗血三角戀嗎？
……
“齊康，送戚姑娘回府。”
“是王爺。”
“戚姑娘，請。”
馬車上，沈簇脫掉了裴嘢給她弄來的男人衣袍，腦袋還昏亂著，這玉王爺究竟想要怎么樣？
她現在說不會勉強她，誰知哪天一個不講理，她難不成再跳個湖？
這玉王爺和秦玉蓉可不一樣，可不會因為她跳個湖就能放了她。
沈簇剛踏進她那簡陋清貧的偏院，綺俏便一臉焦急的迎了上來。
綺俏都急壞了，“小姐，你去哪里了？這么久都不回來，我以為小姐你…小姐你……”
“我沒事。”她擺擺手，“綺俏，我渴了。”
“我去給小姐拿茶水來。”
“小姐，茶水來了。”綺俏連著茶水還拿了些蜜餞。
“小姐，小心燙著。”
她接過綺俏遞過來的茶水，又塞了顆蜜餞果子到嘴里。
“綺俏呀！”
“怎么了小姐？”綺俏端起果碟，送到綺俏手邊。
“今日這果子，怎么吃不出甜了？”
“不應該呀！”綺俏道，“這果子還是那個果子，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