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了那個從天而降的女人,方嚴回到了司馬銳的身后,看著司馬銳黑到發紫的臉,強忍著的笑意險些從口中溢出。
司馬銳側過臉橫了方嚴一眼,背著手繼續向前邁出了步子,丟下了一句:“送到客房,等她醒了再說。”
方嚴忙收起了笑容頷首稱是,偷偷的和司馬沁怡交換了一個眼神,二人不語只是在嘴角多出了一抹微笑。
直到傍晚,被安置在客房的女人才醒過來,在床榻邊靠著,呆呆傻傻的看著周遭。她蜷緊了身子,緊緊的抱著自己的膝蓋,目光中散著幾分膽怯。在搖曳的燭光下,房間中的那些手工精致的家什投射在地上的影子抹上了幾分鬼魅。
紅色及地的帷幔攬腰束著,緊緊的依在刻有龍鳳的赤紅色柱子上,帷幔底部懸著的流蘇隨風擺著。
清影吞了吞唾液,身下柔軟的床墊如火般紅得刺眼。床尾的梳妝臺上,擺著一面銅鏡,桌子上零散的放著幾個只有巴掌大的檀木盒子,還有一些首飾。
搖曳的燭光之下,鏡子前那個閃著寒光的銅鈴更是醒目。那枚銅鈴手工真是精致,和檀木盒子差不多大小,上面還站著點點血跡。
這更是給這房間增添了一抹恐懼的色彩。
清影顯然知道到自己這已經穿越了!吞了吞唾液,著實不敢走出房間瞧瞧外面的模樣。
人家穿越不是直接掉到王侯將相的床上開始一番云雨,就是穿越到澡盆子、為求保命死死拽住帥哥的命根子,因而誤打誤撞的成為人家的愛妾,開始一段驚天地涕鬼神的愛情。
可是,為什么輪到自己穿越時,就穿越到了一個看不到半個人影兒的地方?
等了許久,一個手里端著臉盆的女孩子走了進來,看到躺在床上的女人醒了,連忙將臉盆放到了圓桌上,快步走到了床前,伸手就想去摸清影的額頭。
“你……你是誰啊?”清影向后縮了縮身子,躲開那只即將碰觸到她額頭的手,“我這在哪啊?”
那個丫鬟看起來十四五歲的模樣,長得俊俏,梳著兩個小髻,這模樣甚是可愛,她一咧嘴沖床上的女人笑著:“我是幻兒,是銳王府的侍婢,這兒是銳王府。小姐,你叫什么名字?你就要嫁給我們王爺了,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哦,你叫幻兒,我叫清影!”清影只顧說著自己在現代的名字,翻身下了床后感覺全身酸痛,靠著床沿坐著,對身邊突然出現的幻兒仍然保持著警惕,“有什么天大的喜事?”
她漆黑的眼珠子一轉,這莫不是遇見了穿越小說的慣有劇情,因為政治目的要嫁給一個壓根沒有見過面的男人?清影可覺得這樣的女主憋屈得很,為什么不干干脆脆的說自己不愿意?
她瞅了幻兒一眼,說道,“麻煩你告訴你們的那個什么王爺,我根本不是這個朝代的人,我是穿越來的,我也不想嫁給他,請他另尋佳人吧!”
幻兒難以置信的看著床上名為清影的女子,眉宇之間似乎看出幾分眼熟,只是一時間想不起在哪兒見過:“小姐,銳王爺交代了,等您醒了讓你去書房見他,您自己和王爺說吧!”
簡單梳洗后的清影跟在幻兒的身后走著,走了一頓飯的功夫才走到幻兒口中的書房!站在書房外,幻兒進去后,在書桌前停下,兩手交疊著放在腰間,微微彎曲了膝蓋,甜甜的道了一聲:“銳王爺吉祥,清影姑娘說有話對您說。”
“好,你下去吧!”一直背對她站著的男人應了一聲,抬頭看著面前的書架,將手里的一本書放在了書架上轉過了身,在書桌后的紅木凳子上坐下,伸了伸長腿,抬頭瞅著清影。
幻兒應了王爺一聲,抬眼看著清影,那目光中盡是笑意!王府已經很久沒有辦喜事了,她還記得上一次辦喜事時,每個下人都分到一個分量不輕的大紅包呢!
司馬銳仔細端詳著清影的模樣,在她的眉宇之間居然也看到了幾絲熟悉的神色,可一時半會兒的,也想不出到底是在哪兒見過。
在司馬銳端詳著清影的檔口,清影也在仔細的打量著他。
坐在桌案后、以大排書架為背景的他罩著一籠白衣,清瘦的身材越發的高挑,修長的手指捏起了一支毛筆,伸出手遞向清影,問:“會寫字么?”
“呃……”清影一愣,這寫字本不是什么難題,但是拿毛筆寫字就變成了難題!略微頓了頓,回答道,“認識字,可是不會寫!”
若是說不認識字,那不是顯得她沒有文化么?只是……
她那狗爬式的字體還別拿出來嚇壞古人得好!
雙眼忍不住的在面前的男人臉上打量著,這就是歷史書上記載的古代人么?歷史書上可沒記載古代人有這么帥的啊!
只見面前的男人桃花眼垂著,在面前的宣紙上寫出清影二字,放下了毛筆,問:“是這兩個字么?”
清影連連點頭,宣紙上的字體在剛毅中帶著幾分清秀,從字看人這四個字一點沒錯,他的長相也是在男子該有的英氣中帶著幾分柔和,雖然俊美但不顯女氣。
薄唇向上一挑,勾出笑容,酒窩在麥色臉頰上綴著。
正端詳著他的容貌,不想和他如炬的目光相遇。
和這樣的帥哥目光相遇,她忍不住的臉紅心跳,尷尬的笑了笑。
“真是怪人,只識字卻不會寫?”司馬銳將寫有清影名字的宣紙壓在了鎮紙下,日后成了銳王妃不會寫字可不行啊!
他一愣,自己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簡直是太瘋狂了!忙換了個話題,“你是哪家的姑娘?”
“哪家啊?我……”清影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要如何回答,難不成要告訴他自己是穿越來的?會不會被當成瘋子?眼珠子一轉,也學著轉換話題,反問,“為什么要告訴你?你又是什么人?剛才幻兒和我說我就快要嫁給你了,我答應了么?這是什么情況,我不想嫁給你!”
司馬銳一愣,她說什么?
下午在御花園中那個臉色烏紫的司馬銳再次回來了,瞪著眼前囂張跋扈、不知禮數的女人,她居然說不愿嫁給自己?
這轉念一想,司馬銳的臉色又好看了些許,她不愿意嫁,難道自己愿意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