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家,這個荷包怎么賣?”繁華長街上,謝婉身著月白色華服站在一家小鋪前拿起一個繡著玉蘭花的鵝黃色荷包。
“這個荷包三文錢。”小販看了一眼謝婉手中的荷包,“我看這天馬上就要下雨了,姑娘也早些回去吧?!?/p>
“多謝,給?!敝x婉抬頭看著部分被烏云擋住的天空,放下三文錢后拿著荷包轉身離開。
剛走幾步雷聲轟鳴,沉悶而又遲鈍。
一時間街上的人們紛紛開始往家的方向跑去。
雨絲落下,淅淅瀝瀝。
謝婉輕捻裙角一路小跑來到附近一個巷子里,從衣袖中掏出帕子擦著臉上的雨水,準備等雨小些了再回去。
許久,雨也不見小。
謝婉走出巷子,迎面撞進一個高大的身軀。
“抱歉?!敝x婉向后退了幾步,無意間抬頭,面前的男子一身深藍色長袍,領口處繡了云紋,染上了幾分清冷之意,一雙褐色的眼眸似一汪清泉,清澈見底。
“姑娘沒帶傘嗎?”上官玨從侍從手中接過一把畫有黑色鳶尾的油紙傘遞給謝婉,“若是不嫌棄,這傘便拿去用吧?!?/p>
“謝過公子,”一抹紅云爬上謝婉的臉頰,她接過紙傘微微福了福身,眼睛不敢直視上官玨,“敢問公子姓名,日后還傘方便些。”
“上官玨。”上官玨如沐春風般的聲音傳入謝婉耳中,“禮尚往來,姑娘是不是也該告訴在下姓名?!?/p>
“小女子姓謝,單名一個婉字?!敝x婉輕笑著抬眸,睫毛微顫,“上官公子住在何處,日后讓人把這傘送到府上。”
“住處不便告訴姑娘,”上官玨的聲音變得溫柔起來,“若是有緣下次見面的時候再還也不遲?!?/p>
謝婉聽后笑而不語,她撐開油紙傘,雨點落在傘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主子,可要派人盯著謝小姐?”一名侍衛在上官玨耳畔輕聲問道。
“暫時不用?!鄙瞎佾k揚了揚手,意味深長的看著謝婉漸行漸遠的身影,轉身朝反方向走去。
將軍府門口一個身穿藕荷色衣裙的丫鬟撐著油紙傘不時往街道的方向張望。
“小姐,你可算回來了,”她撐著傘一路小跑迎上去,“奴婢記得你出門時并未帶傘,這傘……”
“街上一位好心的公子借給我的。”謝婉收了傘,走進將軍府。
“小姐,那位公子可留下姓名?”
“嗯,上官玨?!敝x婉的腦海中浮現出上官玨那雙深邃的褐色眼眸,“竹月,你可聽說過此人,此人看著氣度不凡,想必身份貴重?!?/p>
“自是聽說過,是三皇子殿下,前不久剛被封為昭王,”竹月有些面色難露,“但奴婢聽說昭王心狠手辣,凡事以自己的利益為重?!?/p>
“可今日一見,他并非如此,”謝婉穿過后院,“既是傳言,便不必當真。對了,聽聞哥哥今日回京?!?/p>
“是了小姐,大少爺已帶著捷報回府了?!?/p>
“當真,哥哥在何處?”謝婉的眼底閃過一絲驚喜,她不禁加快了腳步。
“膳廳,老爺和夫人都在,就等小姐了。”
一腳踏進膳廳,一個挺拔的身影站在謝婉面前,背對著她。
“哥哥?!敝x婉對著那個挺拔的身影興奮的喊道。
謝征聞聲轉過身,四年未見,他已褪去了往日的稚嫩,高挺的鼻梁,一對劍眉下是一雙烏黑深邃的眼眸。
“婉兒,你長高了許多,”謝征看著謝婉,輕撫她的頭,“越發漂亮了?!?/p>
“哥哥這次不會這么快就回去吧。”謝婉的眼中閃爍著光亮,她將雙手搭在身后。
“這次回來便不回去了?!?/p>
“夫人你和婉兒先回去,”坐在檀木座椅上的謝玄面色冷峻,“我有事同征兒說?!?/p>
“是,女兒告退?!敝x婉有些不舍,但看見謝玄一臉嚴肅便知父親有重要的事同哥哥講,便隨母親退出房間。
膳廳的鏤空木門被關上。
“征兒,陛下突然召你回京著實有些不太對勁?!敝x玄面色沉重飲了一口茶。
“父親的意思是……”
“嗯,陛下開始懷疑將軍府的忠心了?!敝x玄將茶盞放回原處后起身,背對著謝征,“今日你攜捷報歸來,宮里的人定有所忌憚,不難猜到他們會向陛下進言將軍府勢力過大會對陛下的皇位不利。”
“所以……陛下召我回京是為了削弱將軍府的勢力?!敝x征眉頭緊鎖。
“不錯。”謝玄雙手背在身后,“所以近日不要有任何動作?!?/p>
“是,孩兒明白?!?/p>
“趕了一天的路想必你也累了,回去歇著吧。”謝玄朝身后揚了揚手后大步走出膳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