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林里,暖春時節,風起時,漫天花雨。風里有花香,有琴聲,還有拂動的輕紗。那人坐在花樹下,青絲垂了一地,玉指彈撥琴弦,說不出的詩情畫意。
另一人就倚在邊上,悠閑的聽著琴聲,臉上是幸福知足的笑容。
琴聲里、花雨里,一名孩童正在練習武功。
看人彈琴看多了,難免想自己試試。曲寨主笑嘻嘻湊過去,試探的問:“夫人能不能教我彈琴?”
他冷眸微挑,看著她說:“早些時間已教過你。”
如此一說倒還真是,曲寨主自己都已經忘記了,那時候夫人也是被她劫上山不久,可惜她懶,一聽說有什么宮商角徵羽就暈了,直接作罷。
“那就再教教,我保證這次能學會的。”她說的很認真,雙眼炯炯有神,滿是期待。
期待……她總是抱有太多的期待,以至于最后一場空滿懷失落。
花無眠嘆息一聲,道:“好。”
講了一堆理論之后,他抓著她的手試彈了第一個音,然后松開手讓她自己試試。
“嘣——”的一聲,聽得練武的困兒都停下了動作,連連搖頭,讓她不要繼續了。
但曲寨主自己全然不覺,想學著花無眠的樣子彈出一整首的音曲來。那是一把世上少有的上等瑤琴,隨便讓哪個琴師過來,都恨不得把這不懂愛琴之人給打一頓,這樣胡亂彈奏對琴的損傷可是極大的。
困兒實在聽不下去了,走過來嘟著嘴,說:“娘,別彈了,難聽。”
“啊?”曲寨主瞪大了眼睛,居然被兒子這么說了,感到有些難過,她看向花無眠詢問,道,“夫人你說,我彈得是不是真的很難聽。”
花無眠笑了笑,說:“不難聽。”他看著自己的琴,微微搖頭。
“你看,教的人都沒說難聽。”曲寨主得意的對困兒說,“困兒繼續去練武,我給你伴奏。”
說著又彈起了噪音來。
突然闖進來的下屬打斷了曲寨主的演奏,困兒舒了一口氣。
她已經知曉了事情,假扮的山賊們自然也就不再偽裝,該做什么就做什么,偶爾卻也會下山打劫玩,體驗一下當山賊的感覺,然后再把劫來的錢財送回去。
好端端的一個土匪窩,莫名其妙的就成了情報處,大有要恢復流水居的意思。
沒了小弟嘍啰的山大王,哪能叫山大王。娶到了美人做媳婦的確是不錯,可沒了當山賊的樂趣,心里總有遺憾。
匯報完事情,下屬就離開了院子。
曲寨主看了一眼花無眠嘀咕道:“哪里像是壓寨夫人……”
“嗯?”他瞇了瞇眼睛,明眸之中帶著端詳和笑意,“那是什么?”
她往后靠了靠,鼻子里是熟悉的冷香,她思索了一下說:“如今山頭成了你做主,自然是壓寨大王了。”
“壓寨大王……”他重復了一遍,“我成了山大王,那你是什么?”
“我自然是你的夫君了!”曲寨主認真的看著他,看著他左臉上的疤痕有些心虛,補充了一句,“不管你是什么人長什么模樣,反正都是我的夫人!”
困兒做了個鬼臉,這么酸的話實在聽不下去了。
她等著他的反應,只見他嘆息一聲,無奈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