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昊天的世界,亦是冥王的世界……
天啟十二年春,長安初陽微暖。
溫暖的昊天神輝撫摸著世人的身體,摸的人一陣陣產(chǎn)生困意。
微風(fēng)習(xí)習(xí),吹動著離海岸邊柳樹的枝條,一蕩一蕩的,輕輕的拍打著李月前額。
撥了撥被撓的有些癢的光潔的額斗,李月的目光依舊看著湖里的那尾黑色的鯉魚。
這湖中其他魚皆是紅白色的,所以顯得這尾前白后黑魚長得極騷氣,讓李月有些小小的不爽,遲早給你釣上來。
撿了顆石子丟它,然后看著尾鰭極美的黑金魚游遠(yuǎn)。
這湖便是離海,而離海是唐王御書房邊的湖,很漂亮,李月時常在想這底下會不有一條被封的冰霜巨龍…
自己跳下去,看到她被封印,救下了她,然后她變成小美女,死心塌地的追隨自己。
可惜這不現(xiàn)實,畢竟自己連陳都不姓,如果叫陳月也許還有點可能?
而且……自己身邊也有一個相守的人,怕是也惹不起的紅顏了。
不知道貓膩筆下的世界會不會相通……
他無聊時也喜歡過來坐坐,嗯,釣魚。
打了個哈欠,李月又撥開討厭的柳枝,魚竿就留在了原地。
該走了,咚咚還在外邊吃飯呢,去晚了就趕不上了。
他拍了拍腦袋,站起身又拍了拍屁股,揉了揉因發(fā)呆久了有些木的臉,蹬上臺階,向皇宮外蹬蹬的走去。
天啟十二年的初春,距夫子把自已交給現(xiàn)在的唐皇,當(dāng)年的太子,也有……嗯十六個年頭了。
十六年來也沒說來看看自己,不知是不是忘了,但想來似夫子那般高的境界,更大的可能,是有什么自已不能揣測到的深意吧…?
嗯,這應(yīng)該不是我李月十六年不出長安的鍋。
李月有些尷尬的偷偷笑了笑,將雙手背手身后晃晃悠悠的走著,腳抬的很高。
李月,夫子給自己起的名字……和前世是的一樣的啊。
雖然這名字與自己前世相同,但終究不是自己要求,而是夫子給起的,夫子……究竟都知道些什么?
李月抬頭望了望,日光正暖,可到了晚上。
這里的夜晚,是沒有月的。
心頭想了許久,終究是沒有頭緒,只是肯定了這一點。
還是依舊放棄了,來都來了,多活一天都是賺的,先過著唄。
初春的天氣總是乍暖還寒,但今天的溫度確實不錯。
“小王爺,”
“小王爺…”
“嗯嗯,好好干?!?/p>
看著對自己行禮的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心情頗佳的陳月隨意回了一句,又拍了拍面前這個黑胖子的肩膀,表示勉勵。
轉(zhuǎn)步就跨出了這天下一等一難進(jìn)的宮門,開開心心的去找自己的小侍女了。
身被輕甲,面色嚴(yán)肅的徐崇山站在原地,看著跨過宮門遠(yuǎn)去的李月肅穆的行著禮。
有些尷尬,不過積年的人情應(yīng)對及對上意的揣測工夫,讓他把這絲尷尬轉(zhuǎn)化成了臉上恰到好處的笑意。
小王爺說是陛下的親侄子,不過皇帝就只有親王殿下李沛言一個,而李月肯定不是親王之子,長的一點不像啊。
這話也就騙騙小傻子吧?
嗯,像小王爺?shù)男∈膛欠N的。
陛下從未說過李月公子父母之事,那到底是遠(yuǎn)房侄子,還是私生子,還真是有點個不好說。
且極受皇帝圣后喜愛和天下人的敬意,特許隨意進(jìn)出皇宮的權(quán)限,所以和皇宮大多數(shù)人都算的上熟。
只是近幾年來卻沒什么貢獻(xiàn),不知道是不是睡多了?
黑臉胖子摸了把胡子,暗道關(guān)我個球事?轉(zhuǎn)身挺著大肚子走了。
“少爺呀呀!”
早在宮門外不遠(yuǎn)處坐著吃菜的小侍女周咚咚,看到自家少爺背著手昂著頭笑容滿面的向自己走來,笑的扱開心。
馬尾在身后兩側(cè)輕搖,目光中充滿歡喜。
快速將口中的雞肉咽下,用手背抹了抹油乎乎的嘴,拍了拍因吞咽過快而有噎著的平坦胸口,站起身興沖沖的揮著手沖李月打了個招呼。
微風(fēng)吹動著食肆外的鈴鐺,發(fā)出清脆悅耳的聲音,聽得人心情舒暢。
李月看著眼睛亮亮的,嘴角帶著油漬的小女孩,好笑道:“你吃的那么開心,有沒有記得給少爺我留點?”
周咚咚一臉呆滯,要給你留的嘛?
李月道:“就知道,你個笨蛋能把我餓死。”
“我…我…”周咚咚有些不好意思,“我”了兩下不知道接著說什么,就繼續(xù)坐著吃萊了。
李月看看對面下筷的小丫頭片子,招過店小二又加了兩個萊,一壺清酒,坐在周咚咚對面一起吃著。
清酒便是啤酒,唐人尚武,自然亦尚酒。
只是不論濃度高低的白酒他都喝不慣,所以自打能飲酒的歲數(shù)起,便把這喝著更舒服的啤酒一步一步搗鼓了出來。
以他的身份地位,之后的事情自然不需要自己去處理,釀出第一批酒后,帶著和他那便宜皇叔叔喝了幾次。
方子傳了出去,就漸漸的傳開了,因度數(shù)與“九江雙蒸”之流的烈酒相比太輕,大唐的民眾以“清酒”相稱。
“少爺,好喝嗎?”
周咚咚咽了口唾沫,鼓著嘴好奇的問。
“不好喝,”李月將酒倒入小小的杯子中,輕輕的品了一口,嘖了嘖嘴說。
李月倒是沒有說謊,這酒色澤不夠純正,泡沫不夠多,酒味不足,味道還有點奇怪,是真的不好喝。
畢竟他雖不常出入皇宮,但一周也會去個一兩次。
不為別的,純蹭飯,吃到好的,還會御膳房多做兩份打包帶走。畢竟他喜讓人伺候,家中除了一個管家老周和一個全能型的廚娘雅兒姐外,也就他和周咚咚兩個人。
只不過今天只是想些事情,也就沒帶周咚咚。
大小他也算是個皇族,按理說不該如此窘迫,但李月樂在其中,也因此也少了些暗害,畢竟西陵和懸空寺的那些瘋子有毛病。
大都被洗腦洗的傻了。
而且大概誰都不會以為如此咸魚之人,會是什么特殊人物。
思維回歸,看著周咚咚那有些渴望的眼神。
李月伸手將小侍女嘴角的油漬擦了擦,輕聲道:“好了,小屁丫頭就別想著喝酒了。”
“你不是嗎?你還喝?”周咚咚用袖子胡亂抹了抹嘴角,有些不甘道。
我自然不是丫頭,而且都十六了,李月心中嘀咕了一句,然后挺直腰道:“我是少爺。”
看著侍女的眼神鄙視起來,李月敗下陣來,又回了句:“等你過完十四歲生日,我便許你喝酒好不好?”
別說等到十四歲生日,三分鐘后她就忘了嘿嘿。
周咚咚心中算了算,現(xiàn)在是天啟十二年二月,還有……好久才是自己十四歲生日。
一想到還有這么久自己都喝不到那種聞起來香香的酒。
便快速的口中的食物吞下,又鼓著小嘴,瞪著眼睛望向李月(●—●)。
“嗯…”
李月看了眼她可愛的包子臉,也不出聲,繼續(xù)若無其事的吃著菜。
果然一般在非原則問題上,這個笨小孩自己瞪一會就會忘記為什么,然后重新活潑起來。
日光漸漸流轉(zhuǎn),“小二?”李月看著揉著肚子的周咚咚,向在熱鬧的桌椅間穿行的人招呼了一聲。
“來了客官,您結(jié)賬?”
“嗯,多少錢?”李月應(yīng)了聲,看了眼對而猛瞟天花板的周咚咚。
知道她又沒帶銀子,于是輕聲向小二問道。
不提其實他也差點忘帶。
“回客官,一兩二錢銀子。”
“嗯,”
李月取了錢給對方,拉著周咚咚的手走出了客棧,向著家的地方走去。
街上很熱鬧,但熱鬧是他們的,李月只負(fù)責(zé)給周咚咚買糖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