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眨眼以天明,仿佛時間都與自己擦肩而過。
曾搖搖欲墜的心,忘了不停歇,走過路,凝視著風景,落盡風霜里沉睡安眠。
歲月偷偷的向你我傾訴,四季會記得你的神韻,往事隨風莫不聽風里話說,你尋覓的天涯何處。
森林里,起風了。
寂靜的周圍。季洛只有聽見自己的腳步聲音,沿著眼前的這一條路走了許久。她開始覺得無阻礙的路未必是正確的,于是她向左邊開始前進。在一棵又一棵大樹間穿過,只盼著能夠快點兒遇見譚稷與周冉。
耳邊響起海浪的聲音,血匙的光芒似乎活躍起來。季洛撫摸著它感到受強烈的呼喚,便踏著飛快的腳步奮力奔跑。
途中,她聽見附近一陣比自己還要快的腳步聲,可以說是近在遲尺。
“是你!”季洛停下腳步,側頭正與黑色幽靈對視起來。
好一會兒,她才緩緩道:“這些日子過的怎樣?現在還有害怕和恐懼嗎?你一定很意外我對你的眼神,但是你別想的太過,你對我而言就是好戲的開始和結局。”
季洛并不覺得意外,從一開始便能感受到黑色幽靈對自己的種種出發點,那都是怪哉的。可是當知道她擁有綠色指甲時,一切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
黑色幽靈又說道:“不過你沒有讓我失望,任何困難都能踏平,你像一頭小狼,然而,失去的便是最好的禮物。”
“你呢?”季洛冷笑著,對她反問道:“你有沒有后悔過,你所做的事情?有些事情雖然注定,卻是另一種善良的體現,就像我的姐姐還有我的朋友們。”
黑色幽靈看見了她成熟的面容,表明自己的人生中沒有后悔一詞。季洛搖頭,大笑一聲:“你是黎家的人!可是我知道的太遲了,直覺告訴我,你是為了復仇才會落得現在這種樣子!”
面對季洛的話,黑色幽靈突然間遍體生寒,如同被人勒住了脖子透不過氣!回顧慘烈的畫面,真是永遠也忘不了,她憤怒道:“住嘴!你憑什么要這么說,你沒有資格跟我這樣說話,你有什么證據?”
“指甲,綠色的指甲!”季洛說著,忽然心中想到什么,對!是馮阿婆家中的全家福照片!那是一對姐妹……
黑色幽靈沉默的雙眼,哀莫大于心死,她緩緩怪異苦笑起來:“你很聰明,可是,你永遠也不會明白的,也更不會體會到,恨是如何的痛!傷是怎樣的麻木。”
“不……你錯了,我這十幾年都是平凡的,然而失去母親的那一刻就成了不能平凡的時候,她死了……我傷心欲絕,她曾是這個世界上,我唯一的親人,我多么思念她。”季洛匆忙落淚了。心里突然多么想吐露這些話,顫抖的身子顯得搖搖欲墜,轉身就跑了。
黑色幽靈靜默在原地,心臟無故疼了起來,瞬間煞白了臉。
這絕對是第一次,不由自主的疼。
森林里的周冉奇怪著灰帽先生的言語。迪鼠發現了周冉然而它卻跑向了別處,似乎被什么引誘,周冉懶得理會灰帽先生轉身追迪鼠去了。
“你去哪里?等等我……”灰帽先生緊跟而上。
周冉跟隨迪鼠找到了季洛,譚稷也到達了她的身邊,這里是一片碧海藍天。
巖石處,鵝黃色面具人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那里,灰帽先生壓低聲音嘀咕起來:“他果然在這里,這個恐怖的人會是誰?”
黑色幽靈已經跑了過來,張口質問道:“風櫻在哪里?你到底想干什么?”
鵝黃色面具人不予理睬,緩緩摘下了面具,那一刻,所有人愣在原地。
“是黎葉!他并沒有死?”譚稷儒雅的面容稍稍扣緊了眉頭,看來譚絕也是非常意外,陰沉的面容是吃驚的。
黎葉的出現,使得所有人意外震驚,季洛差點兒把他認成了顧能,卻不知眼前這個帶眼鏡的男人才是真正的黎家的少爺!他祥和的笑容引的季洛心靈震蕩,自己此時此刻清楚的可以感受到黎葉與顧能的不相同,雖然相貌相同卻天壤之別的神韻。
季洛淺淺的喊了他一聲:“黎葉哥哥。”
他似乎非常平靜,靜的讓人難以不遐想,他卻說道:“丫頭,別來無恙,聽得一聲哥哥,我忽然之間想起了我與你剛相遇的時候。”
季洛靈動的眼眸閃著淚光,現在這樣的相遇不知是欣慰還是深痛:“可是,可是物是人非啊,雖沒有遙遠,卻如同滄海桑田,一切都回不去了。”
黎葉望了望譚稷,不免微微一股輕笑:“你身邊有了光芒,這么久的日子,看來你經歷的透徹不過了,是什么樣體會,你也該明了。”
黎葉沒有死,在周冉看來是疑惑的,可是她從這個黎葉的身上絲毫未感受到熟悉,反而是一種陌生的距離感。那沉淀的心是無法言喻,與自己相處過的人是顧能,而不是眼前真正的黎葉。
“我以為你已經……沒想到你還好好活著,很意外。”季洛以當日黎葉之死而愧疚,如此好受多了。
周冉大聲道:“你既然沒死,為什么不來找我們,你難道一直都躲在這里嗎?是為了什么?也是為了金銀財寶?”
灰帽先生隨即道:“還用說嘛,來這里的人哪個不是貪得無厭。”
周冉瞪起眼,張口就怒斥灰帽先生是胡說八道,表明自己清白的很,才不會去尋什么財寶,自己哪里會與骯臟的人為伍。
季洛說起自己曾答應過幫黎葉尋找呂叔,可是卻間接害了他為此難過不已。黎葉認為那已經不重要了,他敞開心扉,揮開雙臂,大笑三聲:“當日我以死,今日我重生于此,心海之城皆為我意,所有人心來的正好,都將埋葬這里,永不明亮!”
“什么……”季洛為之震驚,所有人為之吃驚,黑色幽靈質問道:“風櫻呢?你把她怎么樣了?”
黎葉冷笑起來,說起風櫻真是一波三折。
季洛道:“風櫻也許是你的妹妹黎櫻。”
黎葉點點頭,當日在地下室中便已經知道只是不愿意去承認,畢竟她殺死了自己的母親,其代價是要付出的。
周冉驚訝道:“你不會殺了風櫻了吧?”
黎葉冷笑,自己的妹妹應該去個好地方,金碧輝煌的地方就是安睡之處。
黑色幽靈一本正經道:“你既然已經知道她是黎櫻,相信你也不會傷害她,我養她這么多年,你們黎家永遠虧欠于我!”
黎葉忽然仰天大笑起來,陰沉的雙眼布滿了兇狠之色,怒斥黑色幽靈是罪大惡極,黎櫻這么多年等于毀了心智,腦海只有復仇,她復的什么仇?
“沒有我,黎櫻能有一身武藝?沒有我,她能活到現在?”黑色幽靈認為黎葉應該感謝她的善意,當年的黎櫻可是個病秧子,自己算是個物盡其用的人,是個好苗子便收養,不僅用最好的藥治愈她,還教她一身武藝。
“讓她充滿恨意,而恨透黎家難道就是善意?處心積慮抱走了我妹妹,你還有臉給自己說善嗎!可惜啊……你的罪惡已經暴露,你養育多年的那個心血,她到頭來只不過是毀了你而已,姑姑!您說是不是呢?”黎葉兇狠的眼已經變的冷冽風寒,所有的得意之容盡顯。
“姑姑?姑姑……”季洛愣住,她果然是黎家的人,那么自己得母親和她……
黑色幽靈雙眼怔了下,看似很意外,卻依然鎮定自若反問黎葉想胡說些什么都是沒用的。一個故意假死的人能有什么好意?而進入這里誰沒有自己的心思?
“珠光雪,金藏月,百鳥兒聞喪雀,哈哈哈……心海之城就是你們的終點!”黎葉大笑,已然承認自己當日假死,在季洛上次進去三岔路那里時,自己就尾隨進入。
“她是黎葉的姑姑……”季洛亂了思維卻又那么的清晰,不由自主的抬眼望向譚稷。他卻一臉沉靜,忽然間咳嗽起來,兩鬢的發絲白了許些,臉色看上去已經失去了光,滄桑難以遮掩。季洛惶恐不安伸手觸碰那些白發,心中隱隱作痛,瞬間紅了眼眶。
“人都會死去,沒有什么可怕的,我的樣子……是不是蒼老了許多?”譚稷握住她的手,溫和的對著她笑,只希望她不要難過,對于眼前的任何事情都接受下去。因為它是一個過程,有始有終。
“譚稷……”季洛落淚了,擁入他的懷里,心里多么的無助。
“夕陽如紅爭輝夢中,既相逢問與誰匆匆——”黎葉陰笑過后怒視前方。
所有人毅然發現在海的旁邊也有個熔巖火山。火山的后面有一條廢棄的輪船,上面堆滿了金銀財寶,金光燦爛,這里才是寶物藏匿之處。
那滿滿一船而閃亮的金黃色引誘著貪婪者的心靈,灰帽先生完全不受控制,一步步前進由走到飛奔迫不及待的渴望已經無法讓他去顧及后面的危險。
嗖——
利器飛來,所幸被他給躲過,黑色幽靈飛身而起快如閃電,攔截了灰帽先生與其打了起來。二人如驚濤駭浪的招式迷的所有人目不轉睛,然而黑色幽靈總占據上風。灰帽先生心頭一震,揮舞雙手,黑蟲現身紛紛突襲。迪鼠忽然飛奔過來鉆入黑蟲里,只聽咕嚕咕嚕的聲音響起,黑蟲漸漸的消失。
“可惡!不!死鼠,還我的黑蟲!”灰帽先生氣的臉色像燒紅的鐵塊,黑色幽靈大笑起來。
周冉偷笑,還是迪鼠厲害,專吃毒蟲一個不留。
灰帽先生已經拿出毒鏢射向迪鼠,周然突然沖了過來,揮起毒鞭子抽向了他的胳膊,頓時他疼的慘叫一聲,瞪起兇狠的眼卻又緩緩平和。
周冉怒斥道:“你這個惡魔,這里的東西不歸你,你敢搶奪我抽死你!”
灰帽先生不僅沒有露出兇狠的面容反倒是哈哈笑了:“前世之眼你丟棄了,可是你能忘卻這十幾年來的成長歲月嗎?周冉!你忘了你的父親了嗎?”
“你……你怎么知道那是前世之眼,你是誰?”周冉的腦海無比清醒,可是不敢想象,她再一次大吼起來:“你到底是誰啊!”
季洛驚了心里,回憶著從前種種經歷,瞬時一口氣差點兒提不上來,難道他會是……不可能吧?
譚稷早早看穿,緩緩嘆息,罪孽總有付出代價的時候,只怕周冉無法接受。
黑色幽靈此時陰沉沉的笑了,這以是意料之中的事。
“你很想知道我是誰,那現在就讓你知曉,希望你明白。”灰帽伸手猛得撕開了人皮面具,周冉驚訝壞了,瞪大了眼睛直搖頭,整顆心如晴天霹靂,她吼道:“這……爸爸!不……為什么是你——”
季洛緩緩明白,灰帽先生一直對于周冉的語氣,原來周大龍并沒有死!想到這里她心傷的疼,才突然間明白蕓兒姨臨死的時候所提到的周大龍,可是自己的阿雀姐姐卻再也回不來了。
此時的周大龍,兇煞的臉色布滿慈愛:“冉冉,你不必驚訝,我這么做,一切都是為了你。”
周冉捂住了嘴,眼淚匆忙而下,自己完全不能接受這樣的畫面:“不!不——”想當初,自己恨透阿雀總想殺了她,可是現在真的錯怪她了,落淚間匆忙大哭。
周大龍這個人盡管狠毒但對于自己的女兒還是寵愛有加,他溫和道:“你哭什么呢?你應該感到高興啊,從前你認為你的父親沒了,可是他現在活了。”
周冉內心無法接受,一度表明自己的父親是好人,可是現在……母親的死看來是太不值得了。
“多么動人的畫面,就是濃了點兒。”黎葉輕笑而過,好似意猶未盡。
事已至此,周大龍完全沒有后悔之意,對于妻子蕓兒的死直認不諱,可是周冉極度奔潰,整顆心如碎裂的玻璃板,蒼天為什么這樣對待自己呢。周大龍走近她:“現在不是哭的時候,你要知道爸爸是為了你,為了你未來的幸福快樂。”
“別過來!你做的這些事情為什么就不能懺悔一下呢,你還是深愛的父親嗎——”周冉哭紅了雙眼,嘴唇不住的顫抖,哭聲深深的跌進了季洛的心里,她緩緩道:“周叔叔,你真的傷了周冉的心,我們都看錯了你,而蕓兒姨是最可憐的一個人,你難道就不能懺悔罪孽嗎?”
“罪孽?”他對著天空一陣痛快的大笑,低頭就怒斥季洛沒有資格說什么這些廢話,沒殺了她就是最大的罪孽,說完,他就撲了過來。
譚稷將她推置身后,隨即一掌如極寒逆風打了出去,輕松擊退怒氣沖天的周大龍。
周冉止住抽泣,對于眼前急而無措,然而周大龍已經連退四五步了,心口的怒氣更加的翻騰,他拔出一把銀光閃閃的利刀刺向譚稷,季洛直身子哆嗦,擔憂著譚稷的身體狀況。
譚稷眼里思量,開始后退,從而反手出擊,迅速移步,招式幻化無常。周大龍急眼之下一頓亂砍,神色開始慌亂,譚稷飛跳扭轉,一腳踹在了他的后背上,緊接著再左右掌出擊差點兒震碎了他的骨頭。
“譚稷手下留情!他……他是的父親——”周冉忍不住開了口。
譚稷神色從容,及時停手。
周大龍已是狼狽不堪的樣子,手里的刀斷成兩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