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涼涼的微風在這所孤兒院里的樹木間穿梭著。
今日是個陰天,正如陰風陣陣那般的陰森,一只蟬飛到了樟樹上吵了不停,聲音就像越來越強大的大喇叭。
那夜,疲憊驚恐的阿雀靠在門外迷糊的睡著,醒來時已是烏云密布,風似乎加大了力度,它要讓所有物體顫動起來。
阿雀卻不知自己昏睡了幾日的天色:“看來是要下一場雨了。”煩悶間,抬眼望了一眼天空,大雨便將至。
噼里啪啦的雨聲,洗刷著塵埃,她托著臉龐,可這心里卻空殘剩著希望和勇氣。是該想著下一步該要怎么辦了,可是這肚子饑餓起來,自己該要吃點兒東西增加體力才是。
這里的廚房,算是沒有了。
饑餓的阿雀也不知到哪兒去找來食物充饑,望了望四周,發(fā)現(xiàn)了一棵棗樹便走過去相張望,只見樹杈上結(jié)滿了飽滿的圓棗子,想著這下可以充饑了。
于是,摘了一些在樹下吃起來,這才剛吃了兩顆棗,腳旁突然滾來一顆小石子!她一番詫異將其撿起下,意識的瞄向了昨夜的那間屋子,她不慌不忙的咽下嘴里剩余的棗肉,提步走了進去。
屋里陰暗的冷讓人發(fā)抖著,昨夜被推動的柜子還靜在那里。
阿雀卻意外的發(fā)現(xiàn),地面上有一處血跡也已經(jīng)干了。
旁邊,還有一根差不多有成人胳膊粗的木棍,不禁嘆道:“果然是有人在裝神弄鬼啊!只可惜沒抓住他,倒是傷了自己。”說著,這才感覺胳膊還有些隱隱作疼,便伸手輕輕的捏了捏。抬眼正看見一個臉色很蒼白,穿著黃裙子的小女孩蹲在昏暗的墻角處,一動不動的望著自己。
這里怎么還有小孩子?昨夜怎么沒有發(fā)現(xiàn)。阿雀吃了一驚,對其輕聲問道:“小妹妹,你是誰?”
小女孩沒有說話,她慢慢站起身走了過來。
阿雀這才漸漸得看清楚小女孩的模樣,看模樣和雪花差不多大,胸前兩條小辮子,只是那一雙沒有神色的杏眼,與那蒼白沒有血絲的臉蛋讓人容易遐想。
阿雀感到奇怪,對她好一番打量,始終覺得她不對勁兒,就立馬退后了兩步,厲聲喝道:“你站住啊!你是這孤兒院的孩子嗎?”
小女孩停住腳步,抿抿嘴搖了搖頭。
阿雀疑惑:“那你是誰?在這里做什么?”
小女孩捏了捏手,望著阿雀不友好得眼神竟有些怯弱,吞吞吐吐道:“大姐姐,你別害怕,我……我不是人,是鬼魂。”
“鬼魂?胡說!”阿雀驚愕瞪起兇怒的眼,目不轉(zhuǎn)睛仔細的盯著她思索,這小家伙居然說自己是鬼魂?哪有這樣明目張膽的鬼?也不看看這是白天還是黑夜,她到底是誰?
見阿雀疑惑的不作聲,她再一次表明自己真的是鬼魂,低眸間,傾訴自己叫阿豚,在四年前就死了。
“你!你真是鬼啊?”阿雀心里咚咚直打顫,自己大白天也能遇上這東西?她趕緊伸手敲了敲額頭真是疼,原來眼前的確是真實,于是她拔出尖刀來指向這個叫阿豚的小女孩子:“小鬼!我不管你是人是鬼,我都不會怕的,昨夜的事是不是你干的,你把雪花楚棣怎么樣了?”
這個阿豚連忙搖頭否認并說那是前幾夜的事情,阿雀這才知曉自己是睡了多久了,阿豚說起是孤兒院的人抓了阿雀的朋友們,但是自己知道他們在哪兒,只是自己勢單力薄救不了他們,可阿雀能救得了他們并希望能和自己一起去救他們。
阿雀聽的茫然,這小家伙到底是友是敵呢,她將語氣溫和再一次問道:“真不是你干的?”
阿豚真誠的回答真不是自己干的,雖然是一個鬼魂,但不會傷害他們,自己生前就是個好孩子。
阿雀聽著雖然質(zhì)疑但是看她的神態(tài)還有真摯的神情還是選擇相信,再一想這阿豚實屬可憐,沒有長大就離開人世,想到這里,阿雀很奇怪她怎么可以白天出現(xiàn)?阿豚打斷了她的思緒道:“大姐姐,我說的是真的,是孤兒院的一個女人抓走了他們,把他們帶去了桃林。”
“桃林?”阿雀疑惑,詢問這里有桃林嗎?自己也聽雪花說過。
阿豚點點頭,說是在離孤兒院不遠處的一個小湖邊。
阿雀卻又猶豫了會兒,想著她說的倒是匪夷所思但是也不可不信畢竟這個地方確實詭異不解,于是她將尖刀收起朝阿豚伸出手表示會和她一起去,但是據(jù)自己所知,鬼魂應該是不能出現(xiàn)與白天,她怎么可以白天行走?
阿豚知道自己不能見陽光,但是可以在陰天或者陰涼的地方出現(xiàn),因為由于雪花的原因可以讓她自己死后依然靈魂生長。
說到這兒,阿雀立刻有些明白了想起那晚雪花在桂花樹的異常舉動,心聲疑惑道:“你?你不會就是雪花那天晚上若說的那個人吧?”
她回答道:“就是我。”
阿雀更加不明白她為何要幫自己這阿豚和雪花會有什么關(guān)系呢,她剛想要問卻被阿豚催促起來說是再不去桃林就來不及救人了,阿雀也覺得救人要緊,不管她說的是真是假先去了再說反正自己也沒有線索。
二人匆匆出了孤兒院急忙趕去了桃林,在路上好奇的阿雀問阿豚為何會知道這附近會有桃林。
阿豚訴說那天一直在不遠處跟著雪花來到孤兒院,那日待在孤兒院的阿豚看見楚棣拉小雪花去了桃林在桃林的小湖旁玩耍。
她自己則在一棵桃樹下坐著看他們玩,但是沒過一會兒她看見雪花的神色有些不對勁兒似乎察覺到了什么,等阿豚感覺到是這桃林有鬼魂時,一抬頭他們倆已經(jīng)走了。
阿豚好奇借著正好是陰天便走去小湖旁卻看見十幾個青面獠牙的小鬼魂被綁在桃樹上在兇怒的看著她,她自己雖然是鬼魂卻也被這情景給驚到了,正當她自己要離開時,左肩膀被一只手抓住緊緊隨即給扔出了桃林外,她爬了起來抬眼正見一個白衣服的小鬼魂正齜牙咧嘴的瞪著她,旁邊還有是個人,是個女人。
阿雀問道:“這個女人就是,孤兒院的老師?”
阿豚點點頭。
“女老師為何會和鬼魂在一起,看來這個女老師絕對有大問題啊。”阿雀說話間已經(jīng)來到這一片小桃林,此處異常寂靜,每棵桃樹都枝葉茂盛有種一眼望不到頭的感覺,阿雀甚感不對勁兒而她一眼就看見此桃林中有十幾棵桃樹不一樣,樹稍微小一點,但是樹卻是枯萎的。
“他們會在哪兒呢?”阿雀疑問。
兩人在桃林里饒來饒去,除了桃樹沒有別的,阿雀走到那枯萎的十幾棵桃樹下打量琢磨,樹干是焦黃的,它們從頭到尾連葉子都是如此,讓她感到奇怪的是還能隱約聞到一股燒焦的氣味兒。
陰霾的天色讓人心里悶的透不過氣,四下無人更別說鬼魂了,她開始懷疑阿豚的話是否屬實呢,疑惑不解時意外出現(xiàn)了,那十幾棵枯萎的桃樹瞬間燃起大火,沒一會兒炙熱的火光刺的讓人眼睛都快睜不開,樹葉被燒的啪啪作響。
阿雀已經(jīng)被困火中,下一秒她突然聽見阿豚的一聲尖叫,然后隨之掩埋。
“阿豚!你在哪里?咳咳……阿豚咳……”滾滾濃煙嗆的阿雀不停的想要咳嗽,自己想沖出去卻無奈被火圍的放棄念頭。
此時的腦海一下子有股萬念俱空的感覺,仿佛看見了死亡來臨,火來的快,也竄的快,她使勁兒的吶喊,希望有人可以聽見自己的呼救,自己只是無奈煙火的攻擊,臉色早以通紅,全身像發(fā)燙的開水壺一般十分難受。
周圍響起一陣陣女人的可怕大笑聲音,阿雀抬起頭透過火光隱約的看見前面正站著一個女人,她穿著淡綠色衣服的女人,正捂著嘴巴在不停地笑。
阿雀愕然,自己已經(jīng)算是看清那女人的整張臉,那是模糊不清的,猶如千瘡百孔的馬蜂窩還帶著血色,烏黑的長發(fā)披散在陰森的眼睛上,丑陋的讓人驚恐。
“哈哈哈……”一聲聲的發(fā)狂的詭笑,刺的阿雀耳膜快要發(fā)炎。
阿雀按著昏沉難受的頭部大聲質(zhì)問道:“你……咳咳,咳……你是誰?”
那女人咬牙切齒的眼角鋪滿了冷笑,惡狠狠道:“來這里的人都要死!都死!”
阿雀震驚,也明白的差不多了一切都是這個女人在作怪,那副可怕的樣子仿佛令周圍的花草都要枯萎,她知道這個女人應該就是阿豚所說的孤兒院的女老師,只見她一聲聲的咆哮著要把這里的人都燒成木炭,阿雀憤怒至極,對其質(zhì)問道:“你想燒死我咳咳……你干什么要這么做,你把我的朋友怎么了?不許你傷害他們!”
“啊哈哈哈——”她不停的大笑,得意勁兒仿佛特別痛快,笑的面容扭曲,如這火焰一樣痛快。
火越燃越烈,阿雀抵制不住高溫被毒火熏的最終倒在了地上昏了過去,這女人才慢慢的停止了笑聲以為阿雀已經(jīng)被火烤死就走了過去。
就在這時候身后突然傳來急速的腳步,她正要回頭不料被東西擊中了臉部頓時一聲聲凄慘,發(fā)白的臉擠滿了鐵青色,一只眼睛當場鮮血噴濺,算是瞎了:“啊!啊啊……是誰!”
同一時刻,大火已經(jīng)被撲滅了?她奇怪非常奇怪,心里萬分不甘心,身后之人走了過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離開溝村的成放,他手握毒鞭子一臉怒氣,二話不說再次狠狠的要往這女人的臉上抽去。
這女人捂著血淋淋的眼睛害怕了,急忙側(cè)身躲過了一鞭子,這才看清了成放本人,怒吼道:“是你,你竟然沒有死!”
成放冷笑一聲道:“你大爺我當然沒有這么命短,你這個丑八怪真是夠歹毒的,要不是我機智,這會兒還真沒命在這兒,抽你這鬼臉呢。”
“可恨!可……恨吶。”她氣的全身發(fā)抖。成放眼色暗沉,想將她逮住,而眼前的一棵大桃樹忽然間連根拔起倒在他面前,等到他跳過桃樹時,那女人已經(jīng)不見了。
一陣風過去,煙霧四處飛蕩。
孤兒院里。
此刻,一片寂靜,門被輕輕推開的那一瞬間,仿佛這里荒廢多年似的,一種荒涼撲上了心窩,沉寂般的氣息讓人不能正常呼吸。
冰融踏入,她露出稚嫩的臉孔,綻放起疑惑不解的神態(tài),憑著心靈的直覺找到了這里。
多日食不飽,力不足的一個人漫游多日,一路上手腕上的七彩水晶手鏈閃現(xiàn)著褪不去的光芒,仿佛是指引她自己該去哪里。
門外。
正走進來一個人驚的冰融匆忙回來,下一秒驚訝萬分,她竟發(fā)現(xiàn)晉福竟然站在了門外:“晉福大哥哥!”
晉福驚訝萬分,喜悅間張望四周,隨而便露出笑容來:“小葡萄!怎么會是你呀?我終于找到你們啦!”
冰融也露出燦爛的笑容,他跑了過去一把相擁住他,她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遇見了熟悉的人,這仿佛親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