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并不遠,所有人愉快的聊天半小時過后便來到雪花的家里,那是在一個山腳下,這里只有幾戶人家,屋前是一片葡萄園,屋里屋外干凈有序,沒有嘈雜沒有過多的熱鬧,很安靜的田園生活。
雪花母親為人熱情善良,短時間內就燒了幾個可口的小菜招待阿雀等人,午飯過后就在他們準備離開時卻發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情,一個男人手里拿著一把大柴刀急匆匆的跑進了雪花家的葡萄園里拼了命似的將葡萄藤砍斷。
雪花母親看見后急的不得了大喊著讓他住手,可那男人似乎根本沒聽見一樣反而砍的更來勁兒,邊砍邊用手拽下還沒成熟的葡萄扔到地上用腳去踩爛。
小雪花看見葡萄被毀急的哇哇哭泣,雪花母親要下去阻止忽然被跑過來的兩個中年女人給攔住,一個黑胖另一個像個魁梧大漢子,二人不準她過去,眼神很囂張。
雪花母親看著葡萄被毀壞難過的嚎啕大哭起來,她蹲到地上無助極了。
周冉看不下去,擼了擼胳膊皺起眉頭:“他們這是干什么,為什么要毀壞雪花家的葡萄園?”
阿雀早以憤怒認為這些人真是欺人太甚,她低眸間飛起一腳將地上的一刻石子踢向了那黑胖的女人,黑胖女人被石子擊中側臉頓時惱羞成怒,一仰脖子張嘴亂嚷。
晉照氣憤覺得這么糟蹋葡萄就是吃飽了撐的要打,說著他就一下子跳入了葡萄園里,沖到那男人身后一把揪住了他的后衣領,猛的一腳踹上他的屁股,男人直接跪地了。
周冉在上面拍手稱快,晉照質問那人是不是神經錯亂了呢,有這么砍葡萄的?這是跟葡萄有仇嗎?
那男人爬了起來一時間還有些踉蹌,晉照算看清他的嘴臉了不由的一臉鄙視壞笑,這也太丑了,眼小鼻子歪,嘴斜黑大臉。
那男人氣呼呼起來,伸手一指:“你是誰啊?狗拿耗子。”
晉照嘿笑道:“你才是狗,問你吶,為什么要砍葡萄?”
那男人呲牙咧嘴哼得一聲怒罵晉照到底哪兒來的東西敢偷襲真是活膩了,最好滾蛋不然把他當葡萄砍了。
“呦!口氣很橫啊。”晉照反而譏笑剛才自己可能是下手輕了一點兒,這第二次保證讓他求饒喊老爺。
那男人二話不說還真沖了過來,晉照暗笑抓起一串葡萄就砸了過去。
“哎呦——”那男人突然止步,葡萄砸中了他的眼睛。
晉照迅速制敵,飛奔過去一拳擊中了他的肚子然后將他的手腕反扣奪了他的大柴刀,緊緊的架上了他的脖子,他拉著苦瓜臉立馬膽怯起來,沒想到晉照來真的只是這刀可是非常鋒利的,晉照瞪眼怒視將刀逼的更近絲毫沒有要放手的意思。
那男人恐懼了,眼神慌張結結巴巴的嘴里一堆的求饒,并表示自己不砍了葡萄了只求放過自己。
晉照心里一樂,可是臉上還是一副兇悍的模樣:“你得喊我啥來著?”
那男人趕緊一連串的老爺,嘴臉抖了抖。
而雪花忍受不了這兩個壞女人就對著她們大吼讓她們走開,小小年紀的她也會瞪人了。
那魁梧女人一臉陰沉的嘲笑:“死丫頭,你給我滾遠點兒。”
雪花氣呼呼的望著那魁梧女人兇惡的眼神,她還是有些害怕的。
這時魁梧女人竟然用腳踢了雪花母親兩腳,眼神帶著強大的敵意和譏笑。
雪花生怒直跺腳:“不準打我媽,你這個老壞女人。”
周冉怒斥她們怎么打人吶?實在太過分了,那魁梧女人斜著眼不以為然,十分囂張質問周冉是誰?想維護最好擔心挨揍。
“潑婦!”周冉背后直冒怒火,重重得從嘴里噴出倆字。
魁梧的女人氣的咬牙切齒咧著丑陋的嘴讓周冉滾遠點兒。
周冉氣的臉都紅了心臟怦怦直跳捏緊了拳頭,咆哮自己最恨別人這樣侮辱自己,今天非要撕碎她們的嘴不可。
“你都說她們是潑婦了,何必動怒呢。”阿雀拍拍周冉的肩膀讓她別動怒然后走到那魁梧婦女身旁厲聲道:“讓開!”
黑胖女人輕蔑的站在原地像個大塊頭,阿雀白眼相向直言自己可敬他們年長不跟她們計較語言上的過分,所以別再這里霸道欺負人不然很難看。
魁梧女人對著阿雀一吼再吼的發怒,阿雀瞧著她的嘴臉真是一臉厭惡隨即搖了搖頭,然后一巴掌扇了過去,她氣極了伸手就要反擊卻不料一把尖刀立在她眼前冷不丁的嚇一跳,她慢慢低頭感到害怕。
黑胖女人看的目瞪口呆一聲不吭轉身就想跑,周冉突然沖了過來擋住了她:“想跑!做夢。”
她驚恐萬分直哆嗦:“你們想干什么?要殺人吶。”
周冉不許她胡說八道,將其推到一旁。
阿雀扶起了雪花母親:“你還好吧?”
她搖了搖頭,晉照抓住那個男人從葡萄園里上來了還將他兩只手給綁了起來推到了那二人旁邊,告訴他們都老實點兒誰想撒潑就這下場。
周冉質問他們三人為什么要平白無故的毀壞葡萄園?
誰料那男人張口反駁周冉等人胡說八道,誰說是雪花家的,這葡萄園分明是他家的。
阿雀他們有點兒疑惑,周冉奇怪這葡萄園不是雪花家的?怎么成這男人家的了?
雪花母親極力反駁,這分明就是自己家的葡萄園,別人休想胡說。
周冉瞪向那男人讓他好好說實話,這家伙脖子挺的直直的認定葡萄園就是自己家的,去年雪花父親生病,死前就已經將這葡萄園賣給了,買主就是自己。
阿雀心里嘆息原來雪花的父親已經去世了。
雪花母親憤怒了直指那男人胡說,自己的丈夫根本就沒有把葡萄園賣出,另外自己已經跟他們三人說過很多次為何還要沒完沒了的來逼迫呢。
阿雀相信雪花母親的話,她盯著那男人的眼睛見他眼里分明就有閃躲,這是故意說謊,男人不敢正面去看阿雀嘴里依然嘀咕著自己說的就是事實,要不信可以問問別人。
那兩個女人則是不約而同的點點頭,周冉不屑一顧直言他們三人是一伙的問了也是瞎話白問。
晉照不耐煩認為沒必要跟他們廢話還是把他們送警察局去得了,一聽警察局黑胖女人急了臉色可不太好,慌張直漲心頭嚷嚷著為什么要送自己去派出所,自個兒也沒做什么壞事。
周冉兇著怒眼明明白白告訴她合伙他人破壞雪花家的葡萄園,破壞他人的勞動成果就是做了壞事。
那黑胖女人聽的明白明顯眉頭直皺,張口就不服氣的反駁此事與她自己有什么關系,葡萄園那是盧光棍砍的賴不著自己,憑什么亂怪罪。
話音剛落其他二人的臉色一絲烏黑難看,一起憤憤的瞪著那黑胖女人,黑胖女人低頭不吭聲了。
那男人可氣憤了將眼珠子瞪的老大,小眼睛硬給崩成了大眼臭罵黑胖女人老大不小真是會說話,現在會推事情了,真是看透她卑鄙無恥。
阿雀聽的不覺一笑,看來意見不和感覺另有故事。
周冉走近那男人身旁打量并譏諷起來:“原來你叫盧光棍吶,真是巧,我也認識個人也叫光棍,他跟你一樣壞透了,難怪都是光棍呢。”
晉照聽著,噗嗤一樂。
這時,雪花媽母親嘆了口悶氣道出了事情的原有,原來雪花的爺爺是個爛賭的老賭鬼,還把雪花父親治病的錢也給偷去賭了,雪花母親氣極了傷心又絕望,終于丈夫去世了,在雪花父親去世后的第三天,盧光棍和那兩個女人突然來到家中并拿出一張欠條,那上面都雪花爺爺欠的債。
雪花母親不予理睬并告訴盧光棍自己沒有錢,誰欠的應該找誰要去可是盧光棍就是賴著不走表明了這老的欠錢跑沒影兒就得小的還,雪花母親也不甘示弱,自己和女兒已經與雪花的爺爺斷絕關系,盧光棍可不認這套他知道雪花家是沒什么錢,最值錢的就是那塊葡萄園了所以他就逼著她們還錢,不還錢就拿葡萄園抵押還要把她們趕走。
阿雀點點頭算是明白了原來就是這么回事兒,可是冤有頭債有主啊,她丈夫剛去世就這么欺負她們母女看來打死盧光棍他們,也是活該。
盧光棍面紅耳赤起來,吞吞吐吐起來:“欠債還錢……那,那都是天經地義的,再說了她還是那老頭家的媳婦呢,這老頭跑了丈夫死了……不,不她還誰還啊。”
阿雀訓斥盧光棍這是霸道不講理誰規定公公欠錢必須媳婦還,看來這就是找不著那老頭就來欺負她們孤兒寡母,真是無賴可恥。
盧光棍依舊不服氣,斜眼道:“那不找她,那小的總是跟那老頭一個姓兒吧。”
魁梧女人一旁附和起來,這雪花家人死的死,跑的跑,就剩她倆了,可是這債總是要有人認的吧。
周冉一臉的厭惡,自己真是無言以對,這幾人真是無賴中的無賴也就知道欺負弱小了。
晉照一旁聽的連連搖頭覺得雪花那爺爺也真不是人了,他欠了一屁股債自己倒是跑了,可是拖累家人,這叫什么事兒啊。
雪花母親也是硬性子,堅決不妥協,依然堅持她自己的態度,不會把葡萄園讓給他們的,只因這葡萄園是她唯一的生計和希望,還有和丈夫從前的美好回憶,她是堅決不能給他們。
場面陷入僵局,雪花母親癱坐到地上望著被毀的葡萄園想著今年是賣不了葡萄心中不禁酸而又痛恨,雪花靜靜的站在她的身旁神情低落,望著母親,時不時眼淚奪眶。
阿雀沉思了一會兒想到了一個辦法于是對盧光棍和那兩個婦女說道:“雪花家畢竟是沒有錢還給你們的,這樣吧,就讓雪花媽媽把她家一季葡萄的收成還給你們。”
晉照道:“這樣也不錯。”
阿雀相問雪花母親這樣決定不知是否可以,雪花母親聽了是不反對,盧光棍立馬急了堅決反對。
周冉瞪眼道:“反對無效。”
阿雀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們反對也行,那就把毀壞葡萄園這筆賬算個清楚,不同意就去警察局說說去。
黑胖女人表示不反對連忙點頭同意,魁梧女人和盧光棍就有些不服氣只能無奈因為他知道雪花爺爺欠他倆的錢可比黑胖女人多。
最后三人都低頭同意了,都各自回去了,事情也就這么解決了。
又一日正午,艷陽高照,在大伙兒的幫助下被毀壞的葡萄園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盧光棍卻急匆匆的跑來,晉照以為他反悔了又要來搗亂連忙擺起拳頭,那盧光棍結巴的直擺手說自己不是來搗亂的而是剛聽到了一個壞消息要來告訴雪花母親的。
原來是有人死了,淹死在了隔壁村外的一口荒井里,而這個人就是雪花的爺爺,嗜賭如命的老頭。
雪花母親頓時一驚不禁有些意外,他不是跑了嘛?怎么會淹死在荒井之中呢。
那尸體已經被村民給撈上來了,警察們來看說是已經死了好幾天了尸體都變質了。
盧光棍說要不是今天有過路的人無意間看見荒井的草叢邊有幾個酒瓶子好奇過去看看,不然還發現不了這酒鬼老頭,周圍也沒什么人家這個荒井也沒什么人來,警察推斷他可能是喝醉以后誤墜入荒井里淹死的。
雪花的爺爺被火化葬于他兒子的墓旁邊,雪花父親的墳前已經長滿了小青草還有野花,雪花跪在墳前磕了三頭,讓阿雀奇怪的是至始至終從發現雪花爺爺的尸體到埋葬后,雪花一直目無表情,仿佛沒有看見一樣也沒有給他磕過一個頭。
阿雀認為雪花丫頭雖然小但是也是知道他爺爺不是個好爺爺,所以心中對他有恨意所以故作不見。
雪花母親在給他丈夫的墳墓清理雜草,周冉和晉照也來幫忙,雪花站在一旁觀看,阿雀走近她的身旁輕問道:“你是不是,不喜歡你的這個爺爺?不過他確實不是個好爺爺。”
雪花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
阿雀撫摸著她的頭發,直言道:“因為他不是個好爺爺,所以你不想給他磕頭,你討厭他,其實這樣的爺爺我也不喜歡,不過好與壞都以成為過去。”
半晌,雪花撇了撇嘴,卻說他本來就不是自己的爺爺。
阿雀一愣,反問道:“怎么這么說?他怎么不是你爺爺?”
雪花望了望阿雀,眼神里仿佛有重重的心事一樣,仿佛成年人的如此惆悵,她傾訴自己其實是母親意外撿回來的。
阿雀驚愕,抬眼望了雪花母親再看看雪花,腦子有些亂,這又是哪一出啊,想不到雪花竟然不是雪花母親親生的,不過她們之間的感情卻是十分的好,如果她不說怎么也不會相信她們之間不是親的,真是個苦澀的家庭,有故事,而她卻沒有悲傷,倒是快樂的孩子。
雪花淺笑:“媽媽對我很好,其實我已經把她當成我的親媽媽一樣了。”
在雪花真摯可愛的眼眸里,阿雀看的出她是善良天真無邪的,也很期盼自己有了個母親。
阿雀問:“那你的母親呢,她為何要把你丟棄呢?”
雪花搖搖頭她自己已經不記得親生母親是誰又在那里,在被撿回來時還模糊記得很小的時候被一個阿姨抱過,但是不知道她會不會是母親。
雪花母親走了過來握住了雪花的手神色凝重,仿佛心里有說不完的苦澀,她說道:“雪花確實是我撿來的,在我心里她就是我自己的孩子,這幾年我最快樂的事情就是有她陪伴了。”
雪花母親滿臉幸福,聽的讓人很感動,在回去的路上她聊了當時撿回雪花的情景,四年前的一個酷熱夏天,在外打工的她和丈夫帶著三歲大的女兒已經回了家鄉,他們想在家鄉生活,在外漂泊久了的他們還是覺得家鄉好,到達家鄉后發現家鄉變化很大結果還坐錯了回鄉下的車,后來他們在一個大超市旁下了車。
下車后,他們的女兒一直哭鬧要吃涼的東西,她丈夫就去了超市去買,而她忽然才發現對面的一輛紅車子里不對勁兒里面好像有個小女孩兒在哭,于是抱著女兒跑了過去饒過了行駛的車輛,來到紅車子面前一看,車里的小女孩兒是真的在嚎啕大哭,不停的用手拍著車窗,頭上都濕透了,小女孩看起來和她女兒差不多大。
正直中午,烈日當空,她想這孩子一定是被悶壞了,這么粗心的父母竟然把孩子丟在車里呢,車子的后備箱突然冒出煙來,她想都沒想放下女兒連忙去拉開了車門原來車門沒有關死,她將小女孩兒迅速給抱出來跑到一旁,車子一下子被大火包圍了還發生了爆炸,她嚇的不輕但是慶幸及時救出了小女孩兒,而這個小女孩兒滿臉淚水,眼神里驚恐,嗓子都已經哭啞只留下失落落的眼神,眼下只能輕拍著她的背不停的安撫她害怕的心靈。
小女孩兒緊緊的抱著她傷心極了,顫抖的身軀滾滾發燙,突然她聽到車子的撞擊聲,她才想起自己的女兒,可惜已經遲了,就在她的身后馬路上發生車禍,兩車相撞兩車司機當場死亡,車子著火,她的女兒也死了,一時間現場聚集了很多的人,她跑了過去望著滿身鮮血的女兒,瞬間要瘋了,那種痛徹心扉的心情使她快要窒息。
再后來,他們收養了雪花,還將她帶回了家中扶養,由于喪女的他們悲痛萬分,特別是雪花母親怎么也走不出陰影整日整夜的責備自己,以淚洗面。
當時才三歲的雪花雖然小,可她看著母親痛苦的樣子總會抱著她一起哭,后來長大一些,她漸漸明白如果不是為了救自己,母親的女兒也不會死的,所以雪花為了報答和贖罪,給母親開心幫她分擔,總是會為她著想。
阿雀不覺聽紅了眼眶,心里感嘆心酸,她被這個平凡母親的行為深深的打動了。
大愛無私,而雪花多么像自己小時候,雖然生活不同,但是都有著悲催的身世。
周冉覺得自己悲慘可憐而聽到這個故事,她才明白親情多么可貴,失去了就永遠也回不來了。
臨近傍晚,大家留在了雪花的家中準備第二天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