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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那心海之城

095黑色幽靈

寒風凜冽,到處一片冷的刺骨,村里的人們也早已習慣這里的冷和寒,只當是清風襲過。

今日已經是第三天了。

季洛明白,今天一過,她自己只有永遠的離開這里,離開她的朋友們,只不過這個結局來得太快了。

季洛想起自己找到的那枚金鐲子,便從抽屜里將它拿出,它還是那么閃亮,時間過的真快,而現在她想永遠也不能知道金鐲子屬于誰,誰也不會知道了。一聲嘆息而過,她將金鐲子塞過口袋中然后帶上了些水果,拿上鐵鏟去了果園來到馮阿婆的墳前。

季洛靜跪在馮阿婆墳前沉默著,望著滿園的果樹,仿佛耳邊想起初來溝村的情景,那是歷歷在目,還有慈祥可愛的馮阿婆。

季洛輕輕拾去了墳上的枯葉,輕聲道:“阿婆我來看您了,知道嘛,一轉眼您離開我們幾個月了,馬上就要過年了,村里會很熱鬧的,而我也要成長一歲,我特別想您,大伙兒也是如此,還有周冉她過得很好,很快樂,我知道您一定會很開心,因為我也很開心。”

嘟嘟——

迪鼠跑來,它的腿傷好了,看起來精神不錯,一會兒爬到樹上,一會兒跳躍到地面打滾。

季洛拿出金鐲子,感嘆道:“你是我在果園里發現的,過了今天我自己也不在了,只能覺得你是個迷,現在還是長埋地下陪馮阿婆沉睡吧。”

墳墓的旁邊,被季洛挖了一個深深的小洞,她將金鐲子放入了里面,填上泥土用鏟子將其拍緊,站起身來準備告別馮阿婆要回去時,果園外好像有什么人站在那里盯著她。

季洛猛得抬眼,一個穿黑色衣服的人,正直勾勾的望著她的一舉一動。

嘟嘟——

迪鼠突然飛跳而來,跳上她的肩膀對著果園外的黑衣蒙面人齜牙咧嘴。

季洛站在原地觀察著她,相比前幾次與這神秘人接觸,她自己已經不感到害怕了,在心里面她給這個人取了個名字,黑色幽靈。

腳步輕盈帶著詭異,黑色面紗看不清這個黑色幽靈是個什么神態。

季洛也沒有退縮,迪鼠倒是激動的張牙舞爪想要撲過去咬她。季洛連忙伸手摸了摸它的腦袋,示意它別動。

“你終于出現了。”季洛十分鎮定。

“為什么這么看著我?”黑色幽靈停下了腳步。她的聲音清脆陰冷,此時與季洛僅不到一米之遠。

季洛脫口而出:“你像一個黑色幽靈,一個讓人總是猜不透的幽靈人。”

“哈哈哈——”她仰天大笑一番。

“你笑什么?”季洛問。

她點點頭,覺得季洛說的很對,表明自己就是個幽靈,如果季洛樂意的話,可以以后都叫她幽靈,她自己喜歡這個名字。

季洛白眼相向:“你為什么要三番五次的害我,我真的不認識你,你究竟是為什么?”

黑色幽靈冷眼不語。

季洛質問刺傷譚稷,在蕭山下放飛鏢的都是她黑色幽靈對不對?前晚窗戶外的那個嚇人的面孔也是黑色幽靈。

半晌,她冷冷說了一句:“那你知道原因么?”

季洛搖頭當然不知道:“我只認得你的眼睛,憑感覺,我知道你很想殺了我,更恨我。”

“沒錯。”她冷笑一聲:“我的確對你有恨,要談原因也許你季洛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而我早已經改變主意,我不會殺你,也不會讓你這么輕易的死,因為接下來的事情還多著呢。”

季洛對于她的話,顯得急不可耐:“你這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你死不了,這世間自然有人拼了命的救你。”黑色幽靈露出陰冷的蔑笑,再嘲諷季洛這么快就站不住腳了?真是不堪一擊,不知她是否還記得楊老太母子呢?

季洛似乎明白了:“是你殺他們!”

黑色幽靈沒有直接回答:“生與死一瞬間的事兒,能不能生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不過,你不會和他們一樣的死法。”

季洛氣憤的臉都紅了,身體不停的抖顫,真沒想到黑色幽靈連孤寡老人也下的了手,這簡直就是個惡魔,殘忍至極。可她真的不明白楊老太母子會與黑色幽靈有什么樣的仇,至使被殺害呢?

黑色幽靈若無其事的反駁,誰規定沒有恩怨,就不能死的呢?

季洛大罵道:“你真是病態!你病了多久?根本就不是人。”

“我是病了,無藥可醫啊。”她笑了,卻反問季洛不是懼怕紅色么?所以她就偏讓季洛看見血紅色,這是非常有趣的。

“紅色?”季洛眉頭緊皺,心里不能平靜。那紅裙子的畫面歷歷在目,一瞬間心跳加速,她抬眼瞪道:“是你!原來都是你,一切的一切,原來都是你做的,你和那個穿白色衣服的怪女人是一伙的,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要這樣對我?你真的好可怕啊!”

黑色幽靈的臉上露出非常愉快的笑意,嫵媚的撫摸著長發,緩緩道:“我就是喜歡看你生氣的樣子,而生怒的眼睛簡直和我恨的那個人一模一樣,你越是生氣,我就越舒舒坦。”

“她?你說誰一模一樣?”季洛追問。

她哼笑著,似乎要讓季洛迷糊不已。感嘆有一天,季洛會知道她是誰,可知曉結局時,代價是痛苦的,無法改變的。

季洛心里亂而沉重,想起楊老太母子的死,朋友的遭難,一切的一切都源于自己,想到這些就心痛不已。她嘆了口氣,竟對祈求黑色幽靈祈求道:“我把命給你,我只求我的朋友平安。”

黑色幽靈的臉色突變,變得詫異,緊接著變得躁動。心里有股特別不舒暢的感覺,冷冷的撇了她一眼,再轉過身去。

季洛繼續道:“既然你不讓我好過,那就殺了我,何必這樣玩弄我呢,我是人,我有脾氣我尊嚴,我想平凡,而簡單著。”

迪鼠可急了,尾巴一直在搖擺,兩只爪子緊緊的摟著她的肩膀。

黑色幽靈忽然轉過身來,直勾勾的盯緊了季洛的眼睛,她動怒了:“你就這么軟弱了?這可不像你,六年前你就像一頭小野狼,噢不!比野狼還兇狠百倍呀!”

季洛眉眼稍動,心里一驚,雙手有點抖,腦子瞬間有點亂,六年前……

她輕哼一聲,看著季洛恍惚的神色,心里有點兒興奮,扯起清亮的嗓子:“那年你十二歲,遇見了一個黑衣老太婆。”

季洛眼前放亮起來,猶如當頭棒喝,眼神游離。六年前的畫面一下子在腦海呈現出來,恐懼,血腥,狼眼,清晰可見……

黑色幽靈繼續道:“十二歲的你只有一把鐮刀竟消滅了狼群,你有著讓狼驚恐的眼眸,獵人的殺氣……”

“你別在說了!”季洛突然間對她大吼。激動的眼神,都快變了色,竟沖過去一把抓住了黑色幽靈想要撕裂她:“為什么你會知道,為什么你要告訴我!”

黑色幽靈撇過冷笑,抓起她的胳膊將她扔到一旁,憤然道:“告訴你是因為,從狼群里走出來的人,是頑強不息的!”

迪鼠齜牙咧嘴的沖了過來,被黑色幽靈一掌打在了樹梢上。她再次厲聲道:“我不會殺你,人死容易,想死可不容易,你不是還要找人么?這一了百了可如何找啊。”

季洛心里五味雜陳著,她爬起來很快沉思下來,靜靜的注視著黑色幽靈的眼睛,想要看清她的心思是什么顏色,為什么自己會招惹這樣一個可怕的人,而且她十分了解自己,仿佛就像看見過一樣,季洛的疑惑感被包圍。

黑色幽靈卻淺淡的笑了,覺得季洛沒必要這么看著她,該看清的是季洛自己,而不是任何人。

季洛反問道:“當日陷害我們,說我們是瘟神的也是你?看來這一切都是你。”

“沒錯。”她輕松的回答。

“瘋子!你這個瘋女人,你真是該死的神經。”季洛的怒火已經頂到了腦門,她搬起地上的石頭就要朝她砸去。

黑色幽靈輕而易舉躲過,大笑起來:“你要殺我,你會有這個本事的,我會等你,不過,還是想想你還有多少時間可以陪你的朋友吧。”

季落失落的臉,頰凸顯憔悴,一絲苦笑在眉間,覺得自己太軟弱了,就算不會死也殺不了眼前這個惡魔的,但是她只要想到楊老太的死,就會控制不住的憤恨不已。

她問道:“怎么?你是想哭?還是憤怒?”

季洛一咬牙:“沒錯,我是沒有多少時間了,但我就算是死我也會跟你拼命的。”

“跟我拼命?”黑色幽靈再次大笑一聲,笑聲尖銳:“他還沒死,你就這么舍得先他而去?”

“他?”季洛愣了幾秒,質問道:“黎葉在你手里,你把他怎么樣了?”

她不再回答季洛的話,卻對季洛說道:“這是個非常有意思的游戲,若今日你躲過這一劫,以后你會知道的,而且這戲才開演了一半它還沒結束呢,我告誡你,別讓自己這么早死了。”說完,她飛速離開了果園,一下子消失不見。

滿腔的憤怒和困惑一時間包圍了季洛的腦海,讓她喘不過氣來,實在不解為什么這個幽靈會對自己了如指掌,可以完全了解自己。

“季洛,季洛……”周冉這時突然跑了過來。她氣喘吁吁的一把拉起季洛的手,詢問道:“王夕陽都告訴我了,季洛你只有一天的命,為什么會這樣啊?”

季洛嘆道:“當我知道,我是擁有血匙之人,知道血匙的意義,我的生命就已經是由不得自己了,我只能欣然接受。”

周冉焦急的眼神里已經濕潤,她一下子嚶嚶的哭了起來,訴說她自己已經都記得了,什么都記起來了,是她自己做錯了很多事情,現在只求季洛能夠原諒她。

季洛努力的點點頭,百感萬千:“我心里沒有恨你,你一直都是我認識的好周冉。”

“季洛,我……”周冉止不住的熱淚的奔騰。

這一刻,周冉才真實的感受到生死離別的痛苦,腦海里都是自己不能失去季洛的話。這種感覺仿佛回到了她父親被害的那天,她明白季洛不單單是朋友、姐妹、兒時玩伴,更多的是親人,她生命里重要的親人。

“你別難過,每個人都生死有命,命運該如何,是定數吧。”她安慰周冉,撫去她的眼淚。

周冉抱住季洛,那迷失的友誼回來了!這種溫暖卻讓她的心里更痛。

季洛已經看的很開,不會為自己即將死去,而會害怕畏懼死亡,人的經歷多了自然是勇氣可嘉的。

周冉觸摸著季洛消瘦的臉頰于心不忍,自責起來:“一直以來,我自私任性的時候,不管我怎么做,季洛你都沒有想要離開我,可是我明白的太晚,我真的很后悔這一切。”

季洛握住她的手,反而露出輕松的笑容來,不覺得那是周冉自私任性:“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有情緒才是平凡的人,真誠是不需要偽裝的,關心也是不用加以修飾的,你對我也是如此,只不過你沒有看透自己而已。”

“謝謝你,能這么明白犯錯的我。”周冉的心里緩和了許多。

季洛止住泛紅的眼眶:“我們永遠,都是好朋友。”

這一刻,季洛真的好開心,即使明天看不見周冉,看不見大家,看不見所有的一切,而她的靈魂還存在所有人的記憶里。

季洛對她說道:“答應我,你以后要愛惜自己,就像蕓兒姨對你一樣。”

“可是,我不想你死,我希望你活著,好好活著。”周冉舍不得季洛:“我知道,你和黎葉才是一對,從前都是我的錯,我既知卻還茫然無視,錯的太深。”

季洛心里從容了,感嘆只希望黎葉他好好活著,她對周冉說道:“生與死只是瞬間,黑色幽靈的話倒也是讓人沉淀,這些日子,我明白了很多,也許看透也是一種解脫的境界。”

“他會好好的,你也會的。”周冉說道。

二人的心回到了從前,可是時光卻不再回首。恩恩怨怨是匆忙的過客,果園里所有果樹上的葉,忽然間紛紛隨風而落,仿佛在為她傷心。

周冉這時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來,臉色肅穆:“季洛,你可還記得當日在家鄉你被人戲弄的事?”

季洛愣了愣,點點頭:“我記得,怎么了?”

周冉激動了,連忙道:“知道我是怎么掉下山崖的嗎?我已經想起了,我是被人推下山崖的。”

季洛驚訝:“推下山崖?那是誰!”

周冉生怒的眼,忍不住想痛罵一番,她告訴季洛,那正是在家鄉時她遇到的那個白衣老婆婆。

“白衣老婆婆?”季洛詫異著眼睛怔了怔,明白透徹,白衣老婆婆其實就是那個戲弄自己的白衣女人。

周冉嘆道:“我真是想不到啊,這個老太婆竟然是個年輕的漂亮女人,易容非常神速,真是陰險,不知道她為什么要這樣害人?”

聽周冉這么一說,季洛是再一次肯定白衣女人就是白衣服老婆婆,周冉見到的與自己見到的其實都是同一個人而已。

周冉說道:“這個會易容的女人叫雪葉,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

季洛沉思,連忙道:“不管她是什么人,只要她繼續害人就一定會露面,我們絕不給她第二次機會,拼了命也得制服她。”

周冉點點頭:“我們齊心合力,心連心,作惡的人跑不了。”

山坳處。

沉浮望著遠方的落日而沉默,憂郁的眼,孤寂的心,無風聲的寂靜周圍,讓人若有所思。

黑色幽靈忽然來到他的身后腳步輕柔,沉浮警覺,轉身對她畢恭畢敬的神色。

黑色幽靈長嘆一番,要求沉浮離開溝村去往隱北城市探尋心海之城。當日沉浮來到溝村,在暗處尋訪了溝村方圓幾里,大大小小的山間尋了個遍,他認為心海之城不再這里。

黑色幽靈也認為隱北與銀陵或許是個疑點。

沉浮一時間想起周冉,他不愿就此時離開,可黑色幽靈的話她不可不聽……

珠磊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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