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已漸黃昏。
王夕陽等人去尋找周冉的下落,結果一無所獲。
季洛與譚稷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村里。二人直徑向王夕陽家奔去進入大院后,愕然發現院內地面上有大量的血跡。
是的!不好的事情看來已經發生在王夕陽家中。季洛楞在原處不敢想象會是什么事情,只盼是虛驚一場。
譚稷走上前,伸手觸摸一點兒地上還未干的血,并嗅道:“人血。”
季洛頓時六神無主:“蕓姨,顧叔叔……”
蕓兒和顧老伯都不在院里。季洛越發的忐忑不安,臉色一度發白難看,腦子里卻驚現楊老太被害后的情景,那是不寒而栗的。望著前面的房門緊閉,一種極度恐懼將她的心緊緊抓住。
潭稷走過來道:“血腥味很重,看來你擔憂的事情發生了?!?/p>
“最好不要?!彼男膿渫〒渫ǖ闹碧>従彶抛呱锨叭ネ崎_了房門,那房內的景象,驚嚇得她不敢出聲兒。
顧老伯躺在了血泊之中,胸前被插入了一把鋒快的剪刀。他面目有點猙獰,瞳孔瞪的很大,臉上沾滿了鮮血。
“顧叔叔——”季洛已感覺不到害怕,只有滿腔熱淚與無法相信眼前的事實。她的眉頭緊蹙的不能松懈,走過去蹲在顧老伯的身旁,一剎那,眼角泛紅。
“這會是何人所為呢?”譚稷皺起眉頭,低聲嘆息。
季洛落淚了,伸手緩緩撫去顧老伯以不瞑目的雙眼,并拔出了那把剪刀,鮮血迅速噴濺到了她的衣服上。心里難過著,也明白著顧老伯是個老實好人,她想不明白這究竟是誰干的,這樣殘忍殺害他?她一定要找出兇手來,還顧老伯公道。
譚稷發現蕓兒一動不動的躺在窗邊發呆。還有周冉她睡著了,不過她為何會在這里,她不是失蹤了么?這到底是發生什么事情?譚稷尋思著。
“季洛!”黎葉匆匆進入了大院里。
季洛聽見黎葉的聲音,心里卻咯噔一下,是那么的發抖,她害怕黎葉看見顧老伯的死亡,連忙回過頭去,只見黎葉正眼睜睜的看著她,出現了有著殺氣和怒火的眼睛,
也許,這是季洛從沒見的眼神。
譚稷注視二人的神色。季洛下意識的注意到自己的手里,還握著那把鮮血淋漓的剪刀。
“季洛!你干了什么?”黎葉的聲音開始顫抖。
“我……”季洛惶恐不安的急忙扔掉了剪刀,內心亂了套。
黎葉一步步的走近她,就在這時候,王夕陽等人也趕了回來,看見這一幕紛紛大驚失色。黎葉低聲質問道:“你……你殺了大伯?”
“不!不是我。”季洛緊張害怕,更恐懼黎葉的誤會,她連忙搖頭:“我怎么會去殺害顧老伯呢?我沒有?!?/p>
譚稷連忙說道:“請不要隨意誣陷季洛,她也是剛剛才到,發現了這一幕而已?!?/p>
黎葉抬眼瞪向譚稷,怒氣似乎加滿了火星子。突然間,一股濃火瞬間燒紅了眼睛,他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怒問季洛:“這個男人是誰!”
面對黎葉的怒,季洛變得怯怯顫抖:他是譚稷,黎葉你忘……”
“季洛!”黎葉突然打斷她的話,雙眼微微濕潤,深邃的眼眸只有悲涼的恨意,他質問道:“季洛你該怎么跟解釋這一切!我非常不明白,季洛你什么時候和別人在一起了?”
譚稷思緒不透,望著眼前的黎葉,他有種奇怪的感覺,他什么時候有個大伯,還有他,怎么會不認識自己呢……
正在這時候,靠窗邊的周冉突然醒來,她看見季洛后,自己急忙縮到了墻角處蹲著,雙手環抱著腦袋,顫顫發抖。
“周冉?周冉你怎么了?”王夕陽連忙來到她的身旁,他的心里感到欣慰。
周冉瞪大眼睛,忽然嚷嚷起來:“季洛不要過來!不要殺我,殺人兇手不要殺我……”
眾人驚愕。
季洛聽的拼命搖頭,朝眼前的黎葉辯解不是這樣的,自己真的沒有殺人。
王夕陽糊涂了,搞不明白這到底怎么回事?季洛不是在家看著蕓姨的嘛,怎么搞成這樣?
“季洛,你殺人了?”徐大疑問。
此刻間,季洛的心里無比的無助而害怕,情緒高漲,對其一口否認道:“沒有!不是我,我沒有害顧老伯,周冉她在胡說!”季洛心里不能平靜,跑去周冉的身旁蹲下道:“周冉,我是季洛啊,我沒有殺人,你怎么能胡說呢!”
周冉楞楞的冷眼盯著她,忽然一把將她推開,然后伸手指向季洛大嚷道:“殺人兇手!”
季洛望著大家吃驚的眼神,哭泣的辯解:“我不是!不是這樣的,我沒有害顧老伯的……”
黎葉的腦海已經混亂,跪在顧老伯的身旁抱頭失聲痛哭。大伙兒也都傷心難過著。
“你為什么要這樣做?為什么……”黎葉的哭聲,刺激著季洛快要崩塌的心靈。
譚稷連忙扶起了季洛讓她別害怕,并對所有人都冷峻道:“各位!那周冉姑娘確實是在胡說,我和季洛是剛剛才回來,碰巧看見了這一幕而已,再說季洛沒有理由去害一個毫不相干的人?!?/p>
屋外圍上了村民嘀嘀咕咕,搖頭嘆息。
黎葉依舊面不改色,冷冷的望著季洛:“你告訴我!為什么要這么做?”
“黎葉,黎葉哥哥我真的是……”季洛以濕潤著眼睛,嘴里的話都快說不出來,望著眾人犀利的眼色她有種到百口莫辯的感覺。
潭稷皺起眉頭,顯得生怒:“黎葉你為什么不相信季洛?她是不可能害顧老伯的,無冤無仇,她怎么可能干殺人的事情!”
徐大覺得潭稷說的在理,徐二也贊同。本來顧老伯和季洛不算熟但是也沒有什么矛盾的。
傷痛讓黎葉似乎聽不進去他們的話。季洛的辯解,他望著顧老伯的尸體,忽然像著了魔一樣,沖過去一把伸手掐住季洛的脖子怒吼起來:“眼前的這一切,你叫我怎么相信你!你告訴我,那誰害死了大伯?”
季洛驚的血液似要不流通,望著黎葉的眼神,那是從來沒有過的痛心疾首,她的心里難受到了死亡谷底。蒼天吶!簡直心如刀絞,一時間,她什么話也沒有了,流淚的眼眸快要模糊。
“給我放開她!”譚稷語言上毫不客氣。一旁的徐大見情況不妙連忙擋住了譚稷,并對黎葉勸說不要沖動,事情還是要弄清楚的好。
大伙兒都認為季洛應該不會干這種事情的,她真的沒理由去殺害顧老伯的。
“你們都不要再說了,我只想聽她親口告訴我,季洛!你為什么不說話?你告訴我!”黎葉猛烈的加大力度,發狂的咆哮起來。
“你讓她說什么!她說了她沒有做!你是聽不懂還是真不懂!”譚稷臉色鐵青,他一秒都忍不住,揮起一拳頭打倒了黎葉。
季洛心頭一驚。黎葉爬了起來與譚稷打了起來,黎葉不敵譚稷被他再次打倒在地。
大伙兒震驚,急忙制止二人。
季洛將譚稷拽住,對他搖頭不要再打黎葉。譚稷明白沒在說話,此時的黎葉面對他們二人,是憤怒交加。
胖村長聞聽此事趕來,最后決定將季洛和譚稷給關到了村口。一間剛剛修建的木屋中,后面再繼續調查此事的原尾。
對此,季洛已經無力反駁,而在聽到木屋關上門的一瞬間,她徹底崩潰了。腦海中一遍遍過濾著黎葉的可怕眼神,這讓她痛心的再次落淚不止。
譚稷看在眼里,揪在心里,他拍拍她瘦小的肩膀,給她安慰:“別哭了,這信不信是不重要的,重要自己是清白的,誰棄你,我不棄你,我相信事情總會真相大白的時候,在我看來,別人誤會你,這只是一件小事情而已,你不要影響了你自己?!?/p>
季洛轉過臉來望著他,心里無奈,嘆口氣道:“你不明白,我看見黎葉眼里的殺氣,這是我,第一次看的這么真實,他真的生氣動怒了,顧老伯對黎葉來說,是多么的重要?!?/p>
“你說的我明白,來,把眼淚擦了?!弊T稷拿出手帕擦去了她的眼淚,然后找了塊干凈的地方讓她坐下。
潭稷思忖了會兒,輕言道:“我是看的出,你與黎葉們之間發生過很多事情,但是我覺得,季洛應該要明白在這種情況下,失去理智也是正常不過,親情的力量不可小噓?!?/p>
半晌。
她點點頭:“我明白,我誰也不恨不怨?!弊T稷的話,勾起了季洛與黎葉相處的回憶,如今在心里是百感萬千。
艱難不可怕,只要不放棄,勇敢總會克服困難的,但是被人誤會至深,是多么難過呢,而這一次造成的傷害,是無法想象的。
譚稷靜望于她,內心泛濫心疼,無論如何,季洛經歷怎么樣的事情怎么樣的情感,自己都不會離去。
季洛很不明白顧老伯的死,更不明白黎葉那樣的不相信她:“為什么他不相信我呢?我一直以為我在他心里是透明的,真誠的那般……我知道這一次,他的心里真的非常痛,畢竟那是他的大伯?!?/p>
譚稷嘆了口氣,暗自傷神,不明究竟會是誰要故意陷害季洛呢,手段還這么卑鄙?忽然他又想到什么,連忙問道:“對了,你的朋友周冉為什么會在兇案現場呢?”
她搖搖頭:“我不知道?!?/p>
譚稷疑惑不解,季洛說撿到紙條,猜疑周冉被綁落入周二虎的手里。但季洛有沒有想過這也許是個陰謀,為什么周冉會那么巧出現在里面,而且還神志不清的說季洛是殺人兇手?
季洛聽著,也感到疑惑:“你這么一說,想想這其中確實有些奇怪,為什么周冉會說我是殺人兇手?”
譚稷說道:“現在回想,并不迷茫?!?/p>
季洛不明:“什么意思?”
譚稷思忖道:“若我沒猜錯的話,這一切都是那個叫周冉的所為,你想想,從頭到尾都由她而起,如果是周二虎干的,為什么偏偏殺死了無關緊要的顧老伯?而不是周冉或者是失憶的蕓兒?”
“你懷疑是周冉干的?不!不可能是周冉的。”季洛連連搖頭,她認為周冉雖然對她早以產生恨意,但是自己和她從小一起長大,她了解周冉的性格。她是不可能會干殺人這種事情的,但是心里想想……譚稷所說的也不無道理。
譚稷輕嘆:“人都是會變的,你就這么相信她?”
季洛默默點頭。
潭稷嘆道:“猜測歸猜測,凡事得有證據,放心吧,事情會水落石出的。”
季洛沉思:“可我多么希望,從來沒有發生過這件事情?!?/p>
譚稷沉靜,不再說話。
黑夜降臨。
這木屋也是寒冷難以入眠,屋外刮起了大風。門縫中還透著刺骨冷風,怕冷的季洛卷縮在墻角處瑟瑟發抖。
譚稷脫下了自己的外衣披在了她的身上:“是不是很冷?”
她回答道:“嗯,沒關系,我扛得住?!?/p>
屋外有人開門進來了。是成放和百里花瑟二人,他們捧著一床棉被和一些飯菜。
季洛走過去:“成放哥,花瑟,你們怎么來了?”
成放放下東西,對她說道:“我們已經知道了事情,季洛別怕,我二人都相信你,顧老伯被害之事與你無關?!?/p>
“天這么冷,這屋子空蕩蕩的怎么能住人呢?!卑倮锘ㄉ獙⒈蛔愉亯|在冰涼的地上:“唉……這黎葉和王夕陽怎么這么狠心呢,聽胖村長的處理,算了,我還是放你倆出去吧,我去跟他們說說,他們也不能把我怎么樣了。”
“不!”季洛連忙制止。她并道謝百里花瑟的一番好意,覺得自己不能走,如果要是走了,就更說不清了。
成放認為也是,心里憂愁掛滿臉龐,只覺得這樣真的太委屈季洛,她剛脫險這會兒又給她戴上殺人兇手的罪名,這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季洛欲言又止:“沒關系,我不怕委屈,只是擔心……”
“你是在擔心黎葉?”成放告訴季洛,黎葉在忙著顧老伯的后事,出了這種事,他自然是非常痛苦。
“我知道,所以我理解?!奔韭逭f道。
但是,成放他相信黎葉的內心是沒有懷疑過季洛的。而且,這一路走來,他知道黎葉應該是比他們還要更相信季洛的,估計他是真痛心的昏了頭,才會對季洛動手。
譚稷從容道:“沖動是魔鬼,不過魔鬼,也許也有理性的一面。”
“你?”成放抬眼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著譚稷:“我認得你,你是季洛上回帶回來的譚稷,你不是不告而別了嘛,怎么又回來啦?”
百里花瑟相望譚稷,然后對季洛問道:“他是你的朋友?”
季洛微微點頭。
成放忽然穆肅起來,認為他們男女共處一室怎么行,這胖村長也太糊涂了,簡直是和稀泥。他連忙將季洛拉到一旁:“這事我擔著,你和花瑟去馮阿婆家住一晚。”
季洛皺起眉頭來:“成放哥,你這是干什么呢?我是什么為人,你還不清楚嗎?”
成放一臉肅穆,故作謹慎,對她小聲道:“我怎么可能會懷疑你呢,但是這個譚稷,我還是不放心,你瞧他那眼神,一看就是城府不淺還是小心點好?!?/p>
季洛撇了撇嘴:“你想歪了,他真的不是壞人?!?/p>
見狀,百里花瑟說道:“季洛,成放說的也對,今晚你就和我去馮阿婆家住一晚吧,畢竟這里也很冷?!?/p>
“這……”季洛猶豫了一下。
譚稷淺笑:“去吧,他說的對,這兒又冷又臟的,你一個姑娘家要與我這個大男人待在這兒,的確不便呢?!?/p>
成放催促:“走吧!胖村長那兒我來說?!?/p>
“那好吧?!奔韭妩c點頭,和百里花瑟一起離開了。
譚稷悠然自得的躺在了棉被上覺得很舒服,感嘆這好人還是有啊。
成放斜眼相望:“可是啊,這好人倒是不認為,你不是惡人。”
說罷,他直徑走出門外,關門離去。
譚稷暗自淡笑,閉眼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