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小房間里,昏睡的季洛做了一個夢。
夢里,她找到了龐氏,但是她覺得一切都在變,人與事物都變了。
季洛站在母親的面前,發(fā)現(xiàn)是她是面無表情的,眼里完全沒有對她的愛意,何來的陌生感,何來的距離感。
她消失在模糊的意識里,季洛覺得自己像找不到路的孩子,一路跌跌撞撞在沒有人的世界里飄蕩,周圍的寂靜讓她落寞害怕。
季洛哭泣了。
身旁的周冉喊醒了她,醒來的她感到特別乏累,才知是一場夢而已。
她嘆了一口氣,扭頭發(fā)現(xiàn)周冉已經默默的注視自己許久,于是詢問:“你怎么了,怎么這樣盯著我看?”
周冉嘆口氣,說起自己剛才看季洛哭了,一直在抽泣,不知是不是做了一個特別傷心的夢呢?
她點點頭,告訴周冉,那是一個奇怪而傷疼的夢,說著這才注視到自己的手腳被捆綁了起來,躺在床上都不知自己沉睡了多久,疑問道:“這是哪里?”
這個房間很靜。
這里沒有窗戶,也聽不見什么嘈雜聲,看來藏人是最好的了。
“誰知道呢,這鬼地方真是悶人。”周冉使勁兒的掙脫手上的繩索,怎么也掙脫不掉。
季洛內疚道:“周冉,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周冉笑了,覺得現(xiàn)在是患難見真情呢,以后有什么事可不許季洛扔下自己不管。
季洛也笑了笑,真摯的答應她,承諾周冉是自己這輩子最好的朋友。不管以后發(fā)生什么事,都會對周冉不離不棄的,因為友誼是可以天長地久的,更有從小到大的情義值得珍貴。
有季洛這句話,周冉知道,在危險的事情自己都會與她相隨,她們是最好的知己。
周冉含笑,顯得很開懷。
季洛望著四周擔憂起來,不知道她們接下來會怎樣,會被那群人給如何整治。
“唉,等我出去一定找機會教訓那個瘋子不可。”周冉轉眼生怒想想就一肚子火,兩只手使足勁兒掙脫,臉都給震紅了,而手上的繩子結實的跟鋼鐵一樣。
季洛困惑的嘆氣,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想干什么?為什么要害自己,可憐這腦子都不夠用來去思考。
“唉……天吶!”周冉仰頭也是一聲長嘆,琢磨不透。她自認為自己也沒得罪什么人,就莫名其妙的遇上這種事情,還把她們綁起來關小屋子里。
季洛擔憂,覺得現(xiàn)在主要是先逃離這里才是,因為時間一長,周冉的父親是會擔心的。周冉溜著閃亮的眼眸思索著可以逃出去的辦法。
突然間,季洛感覺到周圍好像有雙眼睛在偷窺著自己。
是門縫有雙眼睛,是的!她看見了,不由得吃了一驚,臉色暗沉。
直勾勾的神色一閃而過,那會是誰的眼睛在監(jiān)視?她的心繃的很緊,瞄向周冉眨了眨眼,悄聲告訴她,門外剛才有人在窺探。
周冉立即撇眼瞪去,顯然是憤怒至極,誰知她是立即朝那門大罵道:“哪個陰險小人!快點給我滾出來。”
門邊漸漸傳來腳步聲,門被緩緩打開了,原來是那個要陷害她們的女子。
周冉見到她就來氣,真正的狐貍尾巴終于露出來了,于是白眼道:“你不止是瘋子,看來還是個騙子嘛,真是披著羊皮的狼,不知是野狼還是瘋狼?”
季洛小聲道:“周冉不要激怒她。”
“怕她干什么,陰險的小人她還敢殺人不成?”周冉藐視而過,不以為然。
“好一張利嘴。”她輕輕的關上了門,冷目的臉突然變得詭笑滿滿,看的季洛實著忐忑不安。
周冉哼得一聲,霸道的警告于她,姑奶奶脾氣大著呢,聰明的快點放了自己,不然有她好受的。
她沒有說話繼續(xù)往前走,詭笑的更加肆無忌憚,從身后抽出一把小小的刀來在眼前晃了一晃。
“刀……”周冉瞧著瞬間臉色被震住,這心一下跌到深淵去了,剛才的怒已經黯然失色了,再有脾氣可擋不住赤裸裸的殺戮啊。
季洛焦急的眼里,委婉萬分的問她要干什么?但周冉不是有意說的,只希望不要傷害周冉。
“說呀!怎么不繼續(xù)耍你的嘴皮子,害怕了么,也是,這刀子要是不小心刺進你這嫩白的皮膚,那就不好看了,你說呢。”她得意的用刀子拍打她的臉。
周冉恨的牙癢癢,心里戰(zhàn)戰(zhàn)兢兢她可在乎自己的容貌了,望著她竟結巴起來:“你,你不要,不要碰我的臉,有話好說嘛,做女人理性一點才好。”
她看周冉害怕的模樣,滿意的譏笑一番,反問道:“你剛才不是說我是狼么,我就喜歡割你這白嫩的小羊皮。”
“不要傷害她!”季洛急忙喊道。
她轉眼瞪了季洛一眼,譏笑的眼色變的憤怒:“給我閉嘴!都自身難保有什么能耐讓我不要動她?”季洛低眉,顯得十分委婉:“有話好說,我覺得你不是個瘋子。”
“你才瘋子!”她突然瞪著兇狠的眼睛,將手里的刀子緊緊的壓在周冉的臉上,顯然她惱怒了。
季洛不敢再說話,心里擔憂極了,怕她真的會刺傷周冉,不知該如何是好,而在這個女子的眼睛里,她看見了濃厚的恨意和殺氣。
周冉動了一下,她便甩手就給了周冉一耳光。
周冉感到耳膜嗡嗡作響,以為耳朵廢了呢,差點都沒反應的過來:“你敢打我?你這個瘋子……”
她怒氣爆發(fā),將水果刀猛得扎在周冉的雙腳之間,刀子筆直的一動不動。
周冉驚恐的瞪目結舌,一聲不吭,眼睛直溜溜的盯著腳邊的刀子,心里匆忙嘀咕著,哎呀!差點毀了我的腳丫呢。
“再啰嗦,再敢說我瘋子,我就讓你沒有腳趾頭。”她十分嚴肅的瞪道。季洛看在眼里,可是心里糊涂加迷糊,很想弄明白眼前的這個女子到底要干什么,她問道:“你到底想怎么樣呢?我沒有得罪過你,你為什么要這樣害我們,你告訴我吧。”
她撲過來狠狠的抽了季洛兩耳光,季洛的臉頰火辣辣的疼,被打的目瞪口呆,靜靜地望著她。
“別動她!沖我來呀。”周冉急了一下子蹦起來,想發(fā)火只能憋了回去,語氣變得平和:“請不要這樣。”周冉的臉頰還疼著呢,思緒這個瘋子估計是抽風了,可能是吃了火星炸彈呢。
“你給我閉嘴!我打的就是她,她母親才是個惡毒的人呢。”氣急敗壞的她一腳將周冉踹了到一旁,周冉低頭趕緊縮到一旁。
“你剛才說什么?”季洛連忙追問:“你到底想說什么,我母親不知去向,是不是跟你有關?”
她冷笑著揪起季洛的衣領,一股怒火燒紅了她犀利的雙眼,漸漸的對她咆哮起來:“我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怎樣,你活了十八年過的安穩(wěn)如初,你憑什么可以如此安逸?”
季洛呆住,她的話讓季洛的腦海一片混亂,在這樣近距離下,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眼神里是烈火一般的仇恨,可怕極了。
季洛忘了眨眼,語塞之下,她覺得自己好像被說成她眼里的一個大惡之人,是個很壞的人。
周冉忍不住了,看著她那兇惡的模樣,讓人覺得丑陋恐懼,基本上瘋癲無誤,便氣憤道:“季洛活了十八年與你何干!難道季洛十八年前就得罪你了么?”
她回答道:“沒錯,你說的沒錯!”
“天吶!”周冉目瞪口呆,真是一語擊中。忽然覺得自己的腦子真是機靈的要翻山越嶺了。但是,看她的神情那是一本正經的,確定無誤。
季洛突然好難過,覺得不止這么簡單:“十八年前還沒有我,你恨的是我母親。”
女護士點點頭,示意也沒錯。
季洛幾乎可以確定此人絕對與自己有著莫大的關系!母親下落不明是和她有關,自己已經沒有懼怕只有滿腹困惑。這個女人到底受到了什么傷,竟會如此痛恨自己?這不是一般的恨意,似乎深仇大恨。
“原因呢,我只想知道這是為什么?”季洛緊緊的注視著她眼睛,想猜透來源。
周冉卻勸說她不要相信這個女子的任何話,不管是真是假,多半都是編制的陰謀詭計。
她轉眼反駁道:“沒有人愿意編制謊言,更沒有人愿意被恨所糾纏,我只想自己可以有個美滿的家,可是天不遂人愿,也注定不如意,童年是孤獨可伶,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們的出現(xiàn)。”
季洛明白了,她受了很大的痛苦才會如此,而自己是讓她成為仇恨的關鍵!她失去自己原有的家,構成了心病。
周冉仔細注視著她的臉色,看起來并不是像說謊,恨一個人是從內心深處發(fā)出,假象是掩蓋不了,那這樣一來,事情就真的復雜了。
突如其來的事情,呈現(xiàn)在季洛的面前,面對她的怨恨,季洛沉默的不敢反駁,一時想起自己的母親對父親的態(tài)度是冷漠,而多過于懷念,甚至是從無情字所探,難道眼前之人所說的是真的……
周冉質問道:“難怪我們尋人無果,你是不是已經把人害了?”
季洛緩過神兒來,急切道:“你可以恨我,傷害我,在我心中母親是我唯一的親人,請你放過她吧。”
“那誰能償還我的親人。”她譏笑,忽然仰頭大笑季洛很蠢,蠢到有一天會突然明白,季洛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
季洛不明白她的意思,但是可以聽出話里還有著奇怪的意思。
她拿起刀走向季洛:“我告訴你,你再也見不到她,因為你沒機會了,也不可能有機會看見,那就是個早已不存在的人,她已經死了!”
“你在胡說什么?我不相信你的話,我不相信的……”季洛說完,早已紅透了眼眶,混亂的腦海,仿佛迷宮塌方,想哭卻怎么也哭不出來。
“你來真的么,害別人是要償命的,你也會沒有好結果的,別干蠢事了。”周冉說著眼角一下子涌滿淚水。
她譏笑二人別急著哭喪,先死后死都得死,殺了她,再解決了周冉這個厭煩的烏鴉嘴。
季洛終于哭了,自己不怕死亡,只是恨自己連累了周冉。她們永遠都是好姐妹,這輩子她欠周冉的,只能下輩子還她了。
可就在季洛以為自己要離開這個美好的世界時,門突然被猛烈的撞開了!
一個男人高舉著木棍飛快的將她打昏過去,仿佛時間凝固,瞬間安靜,季洛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她眼睜睜的看著這女子倒在自己的身旁。
“你沒事吧?”男人忙問道。
季洛愣了幾秒,抬頭望著他,緩緩喘了一口氣。
眼前的男人年輕帥氣,高大的身形,濃眉標志的雙眼,烏黑的短發(fā),爽朗至極。
周冉瞄起納悶眼:“你是誰啊?來的可真及時啊。”
男人并沒有回答,他扔掉了手中的木棍,走到季洛的面前用匕首割開了繩子。
在近距離之下,男人的眼睛忽然停留在季洛的眼睛上,眼眸微微眨動,二人對視起來,是發(fā)呆的神色。
周冉看的瞪大眼睛,嘀咕著這是哪一出啊!急忙皺起眉頭,露出不愉快的表情,眼珠子轉了轉大吼一聲:“狼來了!”
季洛頓時一驚,緩過神兒來忽然看清了什么,便猛的一把推開了他:“你!你是那個,要給我打針的醫(yī)生。”
男人連忙解釋他自己就是,但是希望季洛別害怕,自己不會傷害她的,而是來救她們的。
季洛反問道:“救我?你為什么救我,你不也認為我是瘋子么?”
“對呀!你為什么要救她?這位先生請理智回答。”周冉在一旁瞇著眼睛,嘴角劃過幾兩賊笑。
男人沉默一會兒,露出非常肅穆的眼色:“你哪兒這么多為什么,不想死就快點離開這里,我救不了你們第二次。”
“這個女子到底是誰?”季洛追問。
“想殺你的人。”他回答。
“你這是等于沒回答,我知道她想要我的命。”季洛沉默,不想再問他,看來精神病院果然是大有問題,奇怪的人一個接一個出現(xiàn),而眼前這個男人給她的感覺也不尋常。
“好了,你們沒事就好,我送你們離開這里,別再進來了。”他說著提步離開屋子。
周冉被解開了繩子,渾身有勁兒了,氣嘟嘟的走上前朝昏迷的女子身上踹了兩腳,覺得還不解氣提腳再踹第三腳時,被季洛拉住:“算了,她已經被打昏了。”
周冉朝著女護士來了個鬼臉,對其說道:“哼,便宜你這壞東西了,虧的我沒殘廢你。”
男人催促時間也不早了,請她們快走,周冉白了他一眼,對其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厭惡道:“你催什么催,別以為你救了我們我們就會感激你,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人,那會兒還和這個瘋女人一起對付我們呢,這會兒還假惺惺的救我們,我看是別有用心吧?”
男人嘆道:“我真是好心被當成驢肝肺。”
“好心,未必呦。”周冉搖搖頭,
季洛連忙拉拉周冉,示意她不要說話和男人斗嘴。男人的臉有點烏云密布,語氣生硬,再次催促道:“要在這里過夜么,我就問你們到底走還是不走?不走我就不管了。”
“抱歉!周冉她只是心直口快而已,現(xiàn)在請你帶路。”季洛說著,連忙拉著周冉一起走出了屋子。
剛走出來,周冉讓二人稍等一會兒自己跑進了屋子,她麻溜的弄亂了那女子的頭發(fā),再綁了她的手腳,這看上去挺像個瘋子。
周冉滿意的捂嘴偷笑,心里舒坦多了,想著這下你可變真正的瘋子了,好讓你知道姑奶奶我的厲害,以后看你還敢不敢害人。
出了精神病院,周冉覺得十分的身心愉悅,是再也不能來這個鬼地方了,一天不到就差點見閻王爺了。
“總而言之,謝謝你救了我們。”季洛對男人道謝,他卻一聲不吭的走了。
周冉搖搖頭,覺得他就是怪人一個,看他離去的樣子好讓人討厭,真是一個傲慢的家伙,個性古怪,雖說長的端正卻一點也不像個正常人。
季洛對他喊道:“等一下!我想知道,你為什么要救我們?”
“回去吧!我不是一個好人,也不是一個壞人……”男人說完消失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