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予焱靠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著她，“走不走了？”
顏蓉有些憋屈，彎腰揉了揉自己的小腿。
瞧她這個樣子，殷予焱也不止是在旁邊看著，大步走了過來，在她面前蹲下了身子。
顏蓉被嚇一跳，下意識地往后躲了一下，隨即很快又疑惑道：“你干嘛？”
寬大的手掌輕碰了上來，小腿被人整個握在手里，男人的眉眼如畫，只是這樣低頭查看，便好像是所有光亮都在他身上。
殷予焱抬眼，黑亮的眸子像是能將人吸進去。
如果他的態度再溫柔一點，該有多少姑娘陷入其中。
“看你的反應，我還以為你腿斷了呢。”
顏蓉被一句話拉回現實，縮回自己的腿，哼了一聲扭過頭去，“反正你又不管我。”
“呵。”殷予焱覺得好笑，問說：“你究竟哪來的自信……”
“我如果死了，你這輩子也別想拿到冷魂珠！”顏蓉不是對自己有信心，而是殷予焱一直以來，對冷魂珠的熱情，讓她知道他絕對不會放下自己不管，雖然這么說，但內心其實還是有些猶豫……
畢竟，她也猜不透這狗東西是怎么想的。
也真的怕他把自己留在這里，顏蓉的視線偷偷下滑，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
卻發現殷予焱還在看著自己，立馬便縮回了目光，假裝無事發生的樣子。
這么些天。
殷予焱就被她逗笑了幾次。
自己都覺得驚訝得不行，捂著唇抬眼看她，道：“我帶你出去，但是有條件。”
顏蓉道：“說來聽聽。”
“冷魂珠歸我。”
“嗯哼。”
“別著急答應，除了冷魂珠之外，還有一樣。”
“什么？”
“你。”
一瞬間，顏蓉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錯愕地回過頭去，眉頭緊緊皺起，“什么？”
英俊的五官在此刻笑了，唇角微微勾起，卻讓人感覺有幾分危險，他的目光如同惡狼一般地盯著自己，相當地不懷好意，“我要你。”
風聲如野獸的撕鳴，拉扯著夜幕中昏沉的光線。
月光穿透樹梢，溫和而明亮的掛在天空中，樹影壓下來的瞬間，眼前的黑暗被光亮點開。
她的影子又變得清晰起來，四周都是懸空悠晃著的火光。
顏蓉覺得他的腦子莫不是終于出了問題，問說：“你要我做什么？”
殷予焱勾唇笑道：“當我的眷屬。”
顏蓉刷地一下站了起來，“不可能！”
顏蓉瞪大了眼睛，指著他說：“你可別想趁火打劫！”
“是嗎？”殷予焱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說道，“不愿意就算了。”
他也跟著拍拍雙手，站起身來，轉身欲要離開，又忽然想起什么，側過頭來，指著她笑，“晚上沒有魂識的野獸很多，你可小心，別被吃了。啊，既然你體內有冷魂珠，想必也不用我來操心吧。”
“……”這混賬……
他果然察覺到了。
顏蓉雙手握拳，放在身側，怒氣壓抑不住地往上升起。
殷予焱意有所指地瞥了她一眼，“如果你能駕馭得了的話……”
見顏蓉沒有反應，他便輕咳了一聲，拉回對方的注意后，慢慢伸出一只手，朝她揮了揮，“先走了。”
狗東西！
殷予焱轉身就走的瞬間，衣袖猛地被人往后一拉。
這一步沒能跨出去，被人硬生生拉了回來。
他眼中的笑意帶著得意，往下瞥去，對上那雙圓滾滾的眼眸，夾雜著怒氣與不甘心，漂亮得驚人。
她的手還抓著他，衣服都被擰得不成樣子。
明艷的容貌隱隱夾雜著一絲委屈，就那么可憐巴巴地看了過來，“我……我答應。”
殷予焱明知故問，“答應什么？”
“冷魂珠，還有眷屬。”顏蓉有一答一，乖巧地過分，“只要你帶我出去。”
顏蓉的眼前忽然多出一只手。
她有些疑惑地將手搭上去，觸碰到他肌膚的瞬間，才發覺他手上的溫度很低，指尖都有些泛涼。
兩只手的大小有一定差距，比起她的，殷予焱的手可以算是骨節分明，又好看的過分了。
還沒等她欣賞多久，對面則是不耐煩地抖了她一下。
顏蓉無語道：“干嘛？”
“誰讓你放上來了？”
“啊？”他到底什么意思？
殷予焱抓著她的手腕，往旁邊嫌棄地一扔，視線居高臨下地帶著輕蔑，“契約。”
“……”
“你這女人不值得信任，除非你現在就跟我簽訂從屬契約。”
顏蓉活了兩輩子都沒跟人簽過這玩意兒，差點就忘了當人家的眷屬，還是需要簽訂契約的。
比起與魂獸簽訂契約，人與人之間的從屬契約，可就簡單多了。
“真的要簽？”
“當然。”殷予焱的手心慢慢地升起一顆圓環，透明的光圈中，文字密集地留在里面，他看向顏蓉，道：“快點，霧又深了。”
“……”
縮頭也是一刀，伸頭也是一刀。
反正她不簽也是死在這里，顏蓉咬破自己的指尖，往里面滴入幾滴血。
鮮血很快就散開，將這圓形契約染成了紅色。
“張嘴。”
顏蓉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按著后頸，被迫吞下了從屬契約。
“你干什么？！”光亮在她的腳下升起，眨眼間，顏蓉看到了自己腳下的魂陣變化。
紫色的微光點亮一顆星階。
“武階？！”她驚訝了，“怎么、怎么回事？！”
這具身體是沒有魂力的，武階對她來說，更是遙遠如天邊星，雖然借用冷魂珠的力量，她可以勉強與其他人拼上一拼，可這對身體的消耗畢竟是太大了。
再加上冷魂珠的力量并不穩定，想要操控它并不容易。
“我怎么會……”顏蓉疑惑地看向殷予焱。
后者對這樣的情況，似乎并不感到意外，他淡定道：“作為我的眷屬，這個等級真是少見。”
“是契約的關系？”顏蓉睜大了眼睛，高興得差點蹦起來，“對啊！我怎么沒想到呢？！”
從屬關系除了限制眷屬的行動之外，主人也會對眷屬的修為大有幫助，如果是與強大的武修簽訂契約，也有眷屬會因為這份影響，而突破瓶頸。
她現在……
是托了這狗東西的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