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高原反應很嚴重，圖方認為自己肺活量挺大的，應該不會太礙事，真到了地方，卻不得不承認天地造化。

圖方跪坐在地上，喘氣越來越用力，看著茫茫天地，怪自己，那么自信干什么。倒下之前只剩下后悔，剛才應該讓鄉親再捎自己一程的。

牧羊犬聞著味找到了圖方，暈在草場的圖方被送到了學校。

宋淵看著圖方，拍拍自己的腦門，確認是真的。

“你醒啦。”宋老師端了早飯進屋。

“嗯，看這天，不早了。”圖方認出了宋淵。

“嗯，九點了，吃點吧，我在鍋里悶著的，應該還不算太涼。”

“謝謝。我睡了多久了？”

“老同學，客氣什么。睡的不多，昨天村民在草場撿到你的，一看是外地人就送學校來了。”

“你也來支教的？”

“嗯。聽你這意思，你也是來支教的？”

“不是，我是來找我妹妹的。”

“你什么時候多了個妹妹？”

“不是親妹妹，一位老太太托孤，收的義妹。”

宋淵抬了抬眉毛，“難道說，叫徐徐？”

圖方點頭，“嗯。”

宋淵樂開了，“這天地還真不是一般的小哈。都走到這了，還能遇見你，我同事竟然還是你妹妹。”

“這么多年沒見，倒是沒想到你會當老師，還跑到這來。”

“復習了四年，也沒考上這大學，推薦也沒門路。后來就到村小學教書去了，國家建設需要人，我就來碰碰運氣，等再待兩年就把老婆孩子都接過來，以后應該就留在這里了。”

圖方挺驚訝的，“你想好了？”

“想好了，想建功立業。人這一生，做點于己有利的事，是理所當然的，做點于他人有益，于國家有益的，才是大丈夫。”

“你想的，倒是通透。”

“你就笑話我吧。我以前，膽子確實小，如今膽子還是小。哈哈哈……”宋淵笑，說著走到門口，“我幫你叫徐徐。”

“謝了。”

徐徐到了宋老師屋前，低頭站在門口，不想往里進。圖方聽著腳步聲停在門口，躺在床上，也不吱聲。

兩個人，一個屋里一個屋外僵持著。

過了半晌，徐徐還是走了。